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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二章而今迈步从头越(7)
王步凡点了一支烟抽着问:“勾剩究竟有啥冤屈老去北京告状,在地方上解决不了?”
任可说:“这个勾剩是李洼村的,平时不爱干庄稼活却特别能生孩子,越罚越生。已经生了四个丫头,妻子仍不结扎,计生办去抓人他们就跑。家里啥东西也没有,想罚也没啥罚,根本拿他没办法。三年前有人反映他在天南租了房子收破烂,计生办派人去县里抓了他的妻子强行结扎。结扎后勾剩的妻子得了肠粘连整天卧床不起,他就来镇里闹事,后来经万镇长手做了个一次性解决。计生办赔给他三千块钱,他写了个书面保证,答应以后不再闹事,也不再上访。可是过了两年钱花完了就又来镇里闹事,万镇长的意见是坚决不管。于是他就一级一级往上告,听说最近竟到北京去告状,还在有关单位门前装疯卖傻,影响了国家机关的正常工作。北京那边来了电话,让天南县委去领人,县里就让公安局副局长陆顺达带着警车去北京把他弄回来押在拘留所里,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王步凡说:“人家又没犯罪干吗把他关起来?”
任可说:“定的是扰乱公共秩序罪,可能现在觉得拘留勾剩有些不妥当又让咱们去领人,我也弄不清楚。”
王步凡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有些地方抽调干部到北京轮留值班堵截上访的群众,王步凡对这种措施是有看法的,曾头脑发热想就限制上访的事写一篇评论,但最终还是没敢写。他走出办公室,准备叫上万励耘一同去,却找不到他,就叫了司机小李和任可一同去天南。
到了拘留所,办完有关的领人手续勾剩就被放了出来。他背着个烂铺盖卷儿,头发披散着。天气已经热了,他身上却穿着破棉袄和破棉裤,俨然是一个叫花子。王步凡看着勾剩这种可怜相,就有些怜悯。拉住勾剩让他上车,勾剩却用恐惧的目光看着王步凡不敢上车,生怕是往外地的监狱里送。勾剩擦着鼻涕说:“我,我不到别处去,我要回家,屈死我也不再告状了,行吗?”
任可火了:“这是镇里的王镇长,特意来接你回家去的,我看你真是玩大了,还到北京去闹呢,公安局长进京把你接回来,镇长再用车把你送回去,你可真风光了。”
王步凡止住任可:“任可,别说了,让他上车送他回去,怪可怜的。”
任可去拉勾剩,勾剩很不情愿地上了车。路上勾剩一个劲儿地哭,劝也劝不住,好像有天大的委屈。王步凡干脆不劝他,让他哭个够。
到了李洼村,王步凡走到勾剩家中一看,他心里更加难受。两间破瓦房没有门,院里也没有一棵树,听见屋里不停地传出女人的呻吟声。王步凡和任可随勾剩进到屋里,屋里昏暗暗,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躺在床上不停地哼着,好像很难受。床上只有一条烂被子,没有褥子,铺了些草。床边站着四个小女孩,大的有十岁,小的也不过四五岁,四个孩子穿的都是破衣烂衫,脸上的灰尘足足有一个月没洗过。这年头王步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贫穷的农户,他到孔庙当镇长后虽然多次下乡,孔庙镇三十多个村几乎跑遍了,还就是没来过李洼村。在其他地方也从来没遇到过如此贫困的人家。王步凡总以为现在彻底消除了贫困,老百姓都在脱贫致富。而现在看了勾剩的家,他心中泛起阵阵寒意。老百姓竟然过到如此贫穷的地步,作为镇政府不管不问,怎么说也是失职行为。难怪人家要上访,要告状,日子过不下去了难道还不让人家去诉苦?历代王朝无数君王,大多数还懂得老百姓是水,政府是船的道理,那么作为共产党人,就更应该懂得这些道理,并且还应该升华到为人民服务的高度上去,不然何以自称为最先进的党?何以让老百姓跟你一心一意?王步凡调整一下情绪,拉住那个大点儿的女孩问:“爸爸不在家你妈妈又有病,你们怎么吃饭?”
小女孩哭了,用黑糊糊的小手擦着泪说:“就在村里讨饭吃。”
“想上学吗?”
“想,没钱交学费,老师不收俺。”
王步凡听小女孩这么一说泪就流下来了。他也是农民的儿子,小时候正值“文化大革命”,也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他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想上学、想读书有多么艰难。他扭过头去问任可:“口袋里装钱了吗?”
“有,五百块。”任可说着把钱掏出来递给王步凡,王步凡又从自己口袋里掏了点儿钱,一块儿递给勾剩说:“勾剩,这是一千块钱,算我和任主任救济你的,从今天起镇里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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