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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疗很难受。江宁一直知道,可是她没有想过会这么难受。静脉注射的伤口一直火辣辣的,那种难受劲像身上扎了很多个抽气筒,力气慢慢地被放干了,只剩下一个沉重的虚壳。江宁第一次化疗时,是冒着冷汗被护士扶着出来的。
泰锡站在化疗室外面等她。看到她活蹦乱跳进去被人搀扶着出来,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沉默着接过护士的手把她抱了起来,江宁双唇发白,扎起的头发有几缕滑落下来贴在脸上。
“不疼的。”她脸上现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嗯……”泰锡收紧了手臂,轻轻应道。
江宁难受得不得了,却唯恐泰锡不信,“真的不痛,就是不舒服,睡一觉就没事了。”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脑袋歪着靠在他肩上。额上的汗湿透过衬衫熨烫着他的心,泰锡抿着干涩的嘴唇,好一会儿才应道:“我知道,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在这以后,江宁的每一次去化疗,泰锡的坚持着要等在外面抱她回来。护士建议他使用轮椅他也不听,他只摇摇头淡淡回绝,“垫着我会舒服一点。”
江宁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每次她出来,都会睡得天昏地暗,如果有哪一次难受得睡不着,脾气就特别烦躁。而且这种无法入睡的情况随着化疗药物剂量的加大而更经常发生了。前几次看到泰锡脉脉温情的眼神她还会试着克制情绪,到后来她干脆自个生闷气,泰锡一问她她就哭,他越着急她越大哭不止。看着他围在她身边团团转却束手无策,江宁心里居然出现了一种变态的快感。
她整个人越来越消瘦,吃不下,睡不着,一直在掉头发。泰锡雇了一个营养师为她搭配食谱,还找了一个厨师煲汤做饭。可是即使在这样的待遇下,她的体重还是直线下降,看起来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了似的。
“又不舒服了?”突然一只手抚上她额头,正坐在草地上闭眼深呼吸的江宁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泰锡满脸忧心,“还是在烧……我们回去吧。等一下再着凉就不好了。”
江宁笑了笑,在他唇上啾了一口,“我才不要。难得这么好的天气。”她伸了伸懒腰,一时不察露出病号服下皮包骨似的腰肢。江宁马上伸手抚好衣服,转头看过去,泰锡果然注意到了。
“我吃不下又不是你的错。”叹了口气,江宁拉起泰锡的手,“你看,你之前还说我肉肉的,现在我都变标准身材了。”她玩笑似地说。
泰锡只是收紧她的手,十指紧紧交叉,似乎觉得这样就能帮她分担一样。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医生说这次过后就休息几个星期调养身体。”声音绷紧而压抑。
“好啊。你就趁这段时间再把我养成小猪。”江宁顺势窝进他怀里,舒服地眯着眼。今天的感觉其实比平时好了很多,是泰锡一直太过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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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韩理事一直没有回来过吗?”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里,一个穿着优雅的妇人心急如焚,拉着大堂经理不停地问着。
“韩理事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没有回来上班了。据说是有一点私事要处理。”西装革履的经理脸上端着职业化的笑容,耐心地跟她解释着。
妇人看起来还想到继续询问什么,可是经理却似乎看到了熟人:“Excuseme。”他说道,直接绕过了他们。
“私事?幼美你说会是什么私事?跟恩熙有关吗?恩熙究竟出了什么事?家里没人,去学校又说没有注册……”尹妈妈双手放在胸前不停地绞着,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焦急。本来直接飞过来是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的,可是惊喜却成了惊吓,两个人好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酒店,学校,公寓,邻居,朋友,没有人能说出他们去了哪里。
“伯母别急,俊熙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他已经在联系这边的朋友了,恩熙和泰锡一定不会有事的。”幼美轻轻拍着尹妈妈的手臂安慰道。其实她心里也有点害怕了。特别是刚刚打泰锡的手机还关机时。两人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芯爱在旁一直没说话。恩熙可能出事了……她想起那个一直跟恩熙形影不离的男人。如果恩熙出事,他会是最痛苦的那个人吧?她咬着下唇,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与此同时——
这是江宁第一个疗程的最后一次化疗。泰锡像往常一样等在化疗室门口。却有点心神不宁。他想起了昨天跟父亲通话时的那一顿争吵——父亲比他早知道了恩熙的情况,这是他最近几天才从维特尔医生口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