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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了嘟嘴,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少爷,你就别挤兑我了,阿福知道错了还不成吗,你千万别赶我回去。”
“真是一个小祖宗,还不赶紧服侍我更衣,难不成还让本少爷自己换啊。”张延基无可奈何的跺了跺脚,恨声道。
“哎,哎。”张福忙将袍衫递了过去,又搬来一面铜镜服侍着张延基更替束结好衣冠,顺着衣缘熏了张延基惯用的麝香,这才算整理妥当。
二人匆匆迈步朝文华殿的方向奔去,待步入大殿,才发现众学子都已列队而立,等待国子博士清点。
“肃静,某今日将清点汝等名姓,依汝等才学分为甲,乙,丙三级分而授学。”国子博士清了清嗓子道:“陈润之,萧子乔,裴行辰列入甲等。。。郑畏,徐叔才,李括,张延基列入乙等。。。武宜,钱智列入丙等。凡总三百二十一人,可有疏漏?”见堂下并无异议,国子博士拍了拍手道:“求学非一日之功矣,汝等应互持互助,锲而不舍,学术方可有成。”
众学子齐声应道:“谢博士指点。”
国子博士挥了挥手,示意各教习带领所属学子前往学堂授课。众人在教习的带领下,鱼贯而出朝各自学堂行去。
“我说括儿哥,我怎么会被分到乙组。我的才学你也知道,莫不是我阿爷从中用力?”张延基听得分组结果便一直缠着李括问讯,愁得李括哭笑不得,却也不好过于打击好友的学习积极性。
“兴许是另有评判标准吧,反正你好好学就是了。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被张延基逼得退无可退,李括只好寻了句温吞话搪塞过去。
“哦。”冲李括吐了吐舌头,张延基便识趣的不再言语。
李括,张延基所属乙等的贡生被分到了崇文馆的仁辰堂。二人依着教习的指示,与其余七十名学子一道去履缓行,迈入仁辰堂的大门。
这座纯粹魏晋之风的厅堂甚为轩畅,可同时供数百人延学听讲。上好的龙涎香顺着横梁蔓延流展,浸入厅堂每一处角落。众人依着教习的吩咐在各自的位置前坐定,便被厅堂古朴肃穆的氛围所感染,一时确是寂静无声。
教习见众人皆已入境,便阔步至堂台前,朗声道:“吾姓孙名建安,字子固,汝等可谓吾孙教习。即日起,吾当教习汝等经史。另有陈,崔教习分授汝等礼乐,书术。每隔旬日,另有左金吾卫郎将教授汝等骑射,汝等当潜心修学,不可被外物琐事所饶,尔等可明白?”
“谨遵博士教诲。”众学子齐声道。
孙建安轻点了点头道:“汝等皆乃各州县才俊之士,一心从科举而报社稷。然何谓之学,何谓之道?有寒窗苦读数十载者仍不能通晓其理。吾今日但以《大学》开篇,教授汝等治学之道。”
张延基撇了撇嘴,嘟囔道:“搞什么劳什子官文啊,弄得玄奥难懂,很显他有才啊。”
李括用手肘轻点了点张延基,却是仍是目不转睛的聆听教习博士的讲授。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孙建安轻捋胡须,和声道。“何谓大学,圣人凭一言以谓余。”轻踏几步,随口接道:“人之一世,贵在修身养性。吾辈常叹学而无涯,何哉,不明德行耳。夫为君为官者,莫不因民忧而忧,因民乐而乐。俯仰之间,越案牍之束,脱经史之缚,于至善而行止,可谓大成矣。”
张延基无奈的拖着腮帮,径自神游去了。
“故吾等求学之人,应以修习德行为先系,既而致辅君王,济世安民。”孙建安摇着脑袋,侃侃而谈。
约是挨到了巳时(注2),孙建安才停了话头。深向众学子施一平礼,孙建安束言道:“望汝等谨记吾之所言,莫忘求学之本。”
众学子向孙建安满施一晚辈礼,以表敬意。
刚一从厅堂走出,张延基便大声抱怨了起来:“我说括儿哥,这两个时辰可把我憋死了。不能出声,不能小解,还得跪坐着听那老家伙用什么劳什子官话讲《大学》,我真要疯掉了。”
见好友如此口无遮拦,李括忙将其拉至一边,低声道:“小点声,你说这些话不想活了?妄议师长是要开除学籍的,你不想陪我求学了?”
耸了耸肩,张延基无奈道:“我这也不是心烦吗。那个什么劳什子官话我一点都听不懂,白白在那坐上两个时辰换谁也受不了啊。”
轻点了下好友眉头,李括叹声道:“你啊!不会可以学,难不成你堂堂工部侍郎之子一辈子连邸报都看不懂?总之,以后再也不能背后妄议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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