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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高原没想到的是,这个口子一开,原先厂子里下岗的工人都跑过来要到家具厂干活。高原生性大方,是个爽快人,不愿意撅老同事的面子,最怕别人说他一朝发达就忘了以前的穷兄弟,就都留了下来,厂子一下子超员严重。高原当甩手掌柜的,只管带着工人干活,可难坏了管账的长河。
一天,厂里的质检部长,找到长河,把报告递给他,一脸不解和无奈的说“谢厂长,这半年咱们厂的次品率可比前半年高了20%,按说这用人多了,活应该更细才对啊”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之后把车间主任给我叫来”长河揉着太阳穴,心烦乱的跳着。那些次品放出去之后会砸了他和高原好不容易才在省里叫响的牌子。现在木料,油漆,和用人成本都增加了,老百姓因为下岗大潮闹得购买力低下,利润已经被压到很薄了,现在把次品回炉重造,搞不好会亏本。
车间主任来了,长河客气的请他坐下,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最近车间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次品率有些高的过分了”
“那些人技术不行,刚开始的时候次品率高些也是正常的”车间主任低着头,不敢看长河的眼睛。
“对,我们厂有些工人确实没有木工经验,但是他们不会你应该慢慢教,宁可产量低一些,也不能出这么多次品砸牌子。我记得这些事是事先就跟你说过”长河虽然对工人都很和气,不像高原那样张嘴就骂工人,可是他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谁要是以为他好糊弄,那就大错特错了。
“谢厂长,我实话跟您说了吧,这个车间主任我实在是干不下去了”车间主任老王一把摘下头上防尘的帽子,满脸的委屈。
“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大家一起想个解决的办法”长河先请老王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这个和他和高原一起创业的老哥们,人很老实,技术也好,长河不愿意把他放走。
老王捧着热茶,叹了口气,说,“车间里的那些工人分明就是些老油条,天天磨洋工,教他们的那些根本就没见他们练过,能不出次品吗?”
“走吧,我跟你去车间看看”长河因为呼吸系统敏感很少下车间,现在却不下不行了。
车间里飘了满了锯末子灌满鼻腔,电锯和电钻的尖锐声响刺痛耳膜,即使带了口罩,长河也不住的捂着嘴咳嗽,皮肤也被飘散的细微锯末子刺激得发红。车间里原先的老工人都如常的卖力干活,而那些机床厂下岗的工人们却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笑,有的甚至玩起了扑克。
那些工人看到长河过来,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反倒把架子端的更足了,在他们眼里长河只是大海的弟弟,是他们的晚辈,高原的手下。
即使这样,长河依然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只是对老王说,“一会你去跟财务说一声,这几个人这月的绩效和奖金给我扣了”
长河前脚走了,那几个人后脚就骂上了,“我呸,小逼崽子装鸡毛逼,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给高原打工”
长河到底还是过敏了,浑身发红又热又痒,还不住的打喷嚏,吃了两片扑尔敏,症状稍微缓解了些,可又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变得头晕,昏昏欲睡。不得已,他只得先回家了,第一次没有留下来加班。
长河蜷缩在被子里,正睡得昏昏沉沉,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是高原回来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昨晚没睡好”高原坐在床边,手搭在被子上,轻轻的亲吻长河的头发,然后看见他通红的脸,柔声问,“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
“没事”长河的声音都因为上呼吸道敏感而变得闷闷的,整个人埋在被里,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本来还想叫你一起出去吃饭呢,那你睡吧,我自己去”高原急匆匆的换衣服,他那帮厂里的老哥们又喊他出去买单了,他竟然粗心的没有发现长河正在经历刺痒难熬的过敏反应。
长河现在也很后悔,刚才习惯性的脱口而出那句“没事”,他是真不愿意高原再被那些人当成冤大头,那些老油条根本不是高原的兄弟。
“高原,别去了,陪我待一晚上吧”长河第一次在高原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第一次没有叫他“哥”,而是以纯恋人的身份开口。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和高原有过自己的时间了,在加上过敏难受,一直努力维持的坚强,裂了一个口子。他很希望高原还像在号子里那样,抱着他,温暖他。
可是,高原却以为长河是在跟他撒娇,笑着说,“都多大了,还耍小孩子的脾气,我都跟人说好了,他们都在包房里等我呢。你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