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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山一闻就胃口大开。
“这,这是自己做的?”
“当然”周大源很肯定地说:“不敢欺骗大人,这是属下的一点心意,请大人笑纳。”
陆皓山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嗯,周司吏,你有心了。”
看到陆皓山有些狼吞虎咽地喝着鸡汤,一旁周大源微不可察地笑了,他仿佛看到一条坚固的大坝,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蚁穴。。。。。。
周大源走后,其它的官员下属也纷纷上门,有人带来自制精美的点心、有人献上朋友赠送自己吃不完的外地特产、自家厨子做烧鸡不错,又请新任县令大人品尝一下,要是不吃还不给面子,因为吃别人的,还不吃自家的,分明是看不起,不吃还不行。
刚开始陆皓山还有一点抵触,可是架不住下属的热情,慢慢也接受了,而江油县的乡绅还有生员都被县令大人一心为公,在案牍上累倒事迹“感动”,乡绅以感谢县令大人为江油做出的贡献为名,邀请这位新来的陆县令赴宴,一口一个陆青天,把新来的陆县令哄得眉开眼笑,极为受用;而那些生员则是请教学问、求评点文章诗作为由,硬拉着陆皓山赴宴,要是不去扬言要陆皓山背一个不肯指导后进之名,到了后,一口一个“老父母”,这让陆皓山感到自己倍受尊敬,以至后面有些乐不思蜀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新任县令那一笔刚劲飘逸的书法受到了江油县一众商家店面的热烈追捧,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地要陆县令的亲笔题字,当然,县官大老爷不是那些穷酸,百忙之中替你题字,那润笔费不能不给吧?
一时间,陆皓山写字写到腕酸,收钱收到手软,而一直躺在幕后陈贵,好像稳坐钓台,一边听着手下不停给他汇报,而有关陆地皓山的消息,不断地汇聚给他:
“县丞大人,大老爷接受金乡绅的宴请。”
“县丞大人,县学的几个生员邀大老爷到春风楼吟诗作对,大老爷大醉而归。”
“县丞大人,大老爷收受李地主上品茶叶二斤,纹银一包。”
“县丞大人,大爷替洪记当铺题字,收得润笔费三十两。”
那消息越来越多,最后,就是自家的仆人也来汇报:“回老爷,县官大老爷替我们迎宾楼题了字。”
陈贵连忙问道:“哦,那润笔费收了没有?”
“收了,八十两,那陆县令收了后,还一劲说老爷是个人才呢。”
陈贵点点头,嘴边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现在才是十一月中旬,也就是是一个多月的时候,就成功腐蚀了这位新任县令,最起码,已经拉下水了,那效果也是很明显,那新任县令天天吃喝玩乐,把江油县的一众公务都交由自己打理,就是上级的公文,也是自己回复后再交由他签名递上去,明显是想通了。
把下人打发出去后,一旁的心腹周大源笑着说道:“大人果然神机妙算,那楞头青转变得真快,属下还以为需要花费一些时日呢,没想到他一下子沉浸于享乐之中,这不,很多政事都不理了。”
“人生几十载,瞬间即逝,自然是要及时行乐,我们这位县老爷,只是迂腐罢了,并不是愚钝,若是愚钝,他也不可能考取到进士,也不可能谋到官缺,只是他一时脑筋没转弯,现在已经通了窍,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以后就好相处了。”
周大源想了想,小心地说:“那是,大人,这位县令大人,现在少了迂腐之气,对我等也客气多了,那些耗是不是也得孝敬他一些,毕竟有些事早晚都知道的,要是日后他知道我们吃独食,就怕他发书呆子的傻气,两败俱伤就不妙了。”
明朝的官员的俸禄,那是出了名低,一个七品县令仅有七石五斗的月俸,连一个小地主还不如,除此之外,上司、巡抚、锦衣卫等限制不是一般多,又特别容易受牵连,别的不说,有官员出了事,有可能一起高中的“同年”也会受到牵连,有一段时期限,官员上朝出门做官,临出门时和家人道别,每次都像生离死别似的交代身后事,因为他们不知自己还能顺利回家,可是,即使环境这么差,想做官的人还是挤破了头皮,除了做官可以威风外,那实实在在的好处还是不少的。
像光明正大收的有火耗、淋尖踢斛等进项,收税时额外收取损耗,碎银熔化重铸为上交的银锭就有了火耗,每两银子加收四五钱的损耗,征税时加征的“火耗”大于实际“火耗”,差额就归官员,而淋尖踢斛就是让百姓把粮食装在计量的大容器内,谷堆要按尖堆型装起来,会有一部分超出斛壁,然后由征收的胥吏用脚踢上几脚。这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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