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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荫可“哼”一声,不再理他。
他们的汽车像一只进化过度的甲壳虫,与其说在路面上跑,不如说在低空飞行。
二十分钟后,他们赶到了目的地,在车里就听到了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谭增的话似乎应验了,他们像是真的与阿英无缘,因为刚把车刹住,迎面正走过来一个男人,他低着头,像在思考问题,不过萧荫可和谭增还是同时认出了来人,正是那个让他们日思夜想的中年男子。
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呼一声,萧荫可惊喜道:“真他妈的寸劲了!找到他也就不用找阿英了!喂,姓谭的,你们俩是老熟人了,快下车把他拦住。”兴奋与高兴使谭增顾不得萧荫可对自己的不礼貌,推开车门,箭步冲出车去。中年男子与谭增几乎脸撞脸,男人抬头认出谭增,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萧荫可也在车里坐不住了,她离开驾驶座,来到两个男人的面前。
似乎谭增已把要求提出来了,男人正面带痛苦地摇着头,说:“谭队长,对不起,我已经对你说过好多次了,让我们自己解决整个事情,你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算我求你!”
不想谭增竟冲男人吼道:“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整个事情?你们还想要多少人死掉?这是人命案,不是家长里短!你们自己解决?你们负得起法律责任吗?”
萧荫可没料到谭增如此大动肝火,见他两眼里燃着怒火,脸上的肌肉都要僵直了。
中年男人身体高而瘦削,脸色蜡黄,上身中山装,下穿一条土黑色裤子,虽说比起那张发黄照片里的男人来说,面前的中年人老了许多,但萧荫可仍然能认出他们是用一个人。她发现男人对谭增的发脾气似乎无动于衷,他目光紧逼谭增,咬了下嘴唇,干燥的唇上留下了一条明显的牙痕。男人一言不发。
萧荫可把阿英给她的照片拿出来,递到男人眼前,说:“这是阿英给我的,她让我们找到你,并说你能告诉我们答案。”
男人的目光转移到照片上,明显有惊讶之色掠过,恍惚间思绪已像离弦的疾箭,穿过时光隧道,回到了十多年前的生活中,然而仅是昙花一现,时光隧道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思绪又返回几分钟前的现实中,一对截然对立的矛盾同时跃入他的大脑,犹如水与火的不相容,而他恰处在水火的交界地带,忍受着双重折磨。
他并没有接过照片,而是紧盯着萧荫可,眼球似已凝固成顽石,又像要爆裂似的,深处却隐了一潭水汪汪的世界。但他仍很沉着,低沉地问道:“阿英,叫我告诉你们答案?”
“是的!”萧荫可简捷干脆地回答。谭增收起自己的怒容,换了一副冰冷的表情,寒气逼人地注目着中年男子。
男人又沉默了须臾,像是沉思,然后说道:“给我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萧荫可说。
“考虑我是否告诉你们一切。”
谭增听了恼怒,刚要发作,又被男人的话顶住了:“你们不要逼我,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萧荫可听出了话里的一线希望,忙问:“你考虑多长时间?”
“三天!”
“我们等不了那么久!”谭增冷冰冰地说。
“那你们给我多少时间?”男人把目光转向刑警队长。
“明天给我们答复!”
“好吧,也许越早做出决定,就能越早地脱离痛苦。”男人悠悠地说道,眼光变得深邃。
汽车上,萧荫可一边露出自信的微笑,一边轻轻点头。
谭增瞟她一眼,问:“你真有把握他会告诉我们?”
萧荫可不答,他又问:“凭什么?”
“直觉!”萧荫可的语气里多少有那么点得意,“女人做事很多时候凭直觉,而且往往做得很好。”
谭增冷笑了一声,但并未否定萧荫可的论点。“今天是个阴天,凄凄凉凉的,不会给人带来好运气。”他凭男人的直觉下了个坏结论。
萧荫可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其实这一段日子她很少回去,因为原本是两人的世界如今仅剩她孤身一人,家里会让她想起君雨的音容笑貌,令她惆怅与悲伤。她住在谭增家里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便于两人在一起研究案情。不过这多少给谭增的睡眠带来不便,原因是萧荫可睡了他的床,而他却不得不倒在客厅的沙发里,沙发的狭窄空间使他的睡眠质量很差。
萧荫可凭女人的直觉认为案子的破获大有希望,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精神的放松倒使得隐藏在体内的劳累与疲惫有了可乘之机,迅速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