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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比他好不了多少,十分暗淡阴郁,没什麽气力地道:“青阑请坐。”
纪筱正满心烦恼,也不像往常那般拘谨,随意行了个礼便坐了下来,低低道:“不知殿下急唤我来有何要事?”
延襄看了他片刻:“自从那次唐突了你之後,你便称病不肯再来东宫任职,我原以为是你的托词,没想到今日看你气色确实不好,莫非真是感染了时疾?”
纪筱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胡乱点了点头。
“唔,”延襄缓缓坐到椅上,“你虽不在朝中,但同三驸马他们素来亲近,想必已听说了老七的事了。”
纪筱略一顿:“听说了……”
“当日若不是你发觉他图谋不轨,恐怕如今我已遭他毒手,此事该记你一大功才是。”延襄一面说一面掸了掸自己的衣袍。
这原本是他习惯的一个小动作,纪筱却猛地怔住了,随即意识到当日听浚仪说起延襄中了身上环佩的璎珞之毒时自己心中隐隐觉察的不妥究竟是什麽。延襄手上素来爱戴一个银扳指,他又爱掸自己的衣摆及佩饰,若是身上带著那麽个剧毒的璎珞,那银扳指早该黑透了,怎麽这个素有心机的太子殿下竟毫无察觉呢。
“殿下……”纪筱站起身,声音微颤地问道,“你是故意诬了七殿下麽?”
延襄双目一寒,半晌方冷笑了两声:“我不想瞒你,那下毒之事是我栽到他头上的,不过他早有害我之心,这场争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更何况我已念在兄弟情分上放他一条生路,也算仁至义尽。”
纪筱当日确实看到七皇子在太子寝殿中鬼祟置放巫蛊器具,自然也无法指责延襄的作为,只得闷闷听著,一言不发。
“青阑,”延襄忽然放缓了声音,“有件事浚仪恐怕都未能告诉你,父皇昨夜数次晕厥,怕是要不好了。”
纪筱一惊:“皇上他……”
延襄面上看不出喜忧,只沈沈道:“几位肱骨老臣已同我商议过後事及日後登基事宜,青阑你也是东宫的人,心中该有个计较才是。”
纪筱还是愣愣的:“什……什麽计较……”
延襄忽然笑了笑:“我盘算著任你为中书侍郎,你若有更中意的官职不妨告诉我。”
“不不不,”纪筱连连摇头,“我资历极浅,又无作为,怎能突然连升三级,况且如今我连太子中舍人一职都无力担当,只求殿下调我回翰林院继续做编纂的闲职才好。”
延襄还是笑:“一般人听了这个莫不是喜形於色,怎麽青阑竟是如临大敌一般呢。”
“当年老师曾对我说,‘修撰之职虽然清汤寡水,但好歹能图个心安,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青云直上,却也再难换得这份心安了’,”纪筱半闭著眼睛默念完李见初最後一次同他说的话,淡淡摇头道,“眼下七殿下的事已让臣十分不安,虽然攀附太子殿下日後自可以平步青云,但恕微臣不敢深涉官场之中。”
“青阑这是怪我对老七的手段下作卑劣了?”延襄眯起眼睛低声道。
“微臣不敢,”纪筱站起身向他拜了拜,“我尚有要事挂怀,请殿下恕我先行告退。”
“等等。”延襄也站了起来,忽然道,“昨夜离京城百十里的东湖发生一件怪事你可知道?”
“东湖……”纪筱没料到他说起这个,斟酌道,“那里皆是湿沼之地,素来少有居所,会有什麽怪事?”
“听说那里昨夜电闪雷鸣了一夜,竟无半颗雨点落下,怪的是……”延襄缓了缓才道,“今早东湖的湖水一片鲜红,像是被血染透了一般。”
纪筱自听完延襄那番捉摸不透的话後,一路上都是忐忑莫名,满心的猜疑,待回到府上便急急向门口的小厮道:“备辆车马,我要出城一趟。”
小厮愣了愣:“先生急著出城做什麽,方才来了一位客人在偏厅等了先生半日了,先生不见见麽?”
纪筱忙问:“什麽人?”
“不曾见过,倒是贵人模样,眉眼俊得很。”
纪筱心中一松,暗道莫非是龙墨得胜归来,当下也不管其他,提著袍摆就小跑进了偏厅。
来人不慌不忙站了起来,倒使纪筱生生顿住了脚,惊道:“怎麽是你?”
敖斩这回藏起了他额上龙角,看起来只是个人间富贵公子的模样,他向纪筱点了点头:“若非是不得已,本不该前来惊扰阁下。”
纪筱匆匆还了一礼:“是在下失礼,不知龙太子前来有何事,是关於……龙墨的麽?”
敖斩见纪筱眼神间透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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