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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从何时起，水若寒觉得自己开始累了，不再喜欢杀人，不再喜欢刀头舔血的日子，甚至她想到过找个人嫁了，过点平凡的日子……要知道，这要是在以前都是她不敢想象的事情。这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最好生活啊，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性的呢？也许是从仁义王冷落自己，完全将精力用在改朝换代的时候；也许是仁义王下命令捉拿六木熊的时候；也许是新“五煞旗”成立，自己看到那两个“新人”的时候，反正她是累了，她觉得再这么杀戮下去，毫无意义。她曾经无数次地到“横行客”孙巡和　“毒冷镖”冷怜儿这对苦命鸳鸯的坟前倾诉过，但是死人是回答不了她的问题的，她只能自己来解决。她想明天就去跟“仁义王”辞行，她已经做好了引退的打算，甚至她都为自己预定好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平民丈夫，但是她不知道，从此刻起，她已经不再拥有明天……

……

六木熊与碧灵的碰面，没有想象中的激烈与煽情，二人在圣门后山的古寺石径上手来着手徐徐而行。

碧灵依然穿着自己那件翠绿色夏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她为了迎接六木熊特意打扮的。此情此景让六木熊仿佛又回到了与她初见的时候——那个白马之上英姿翘首、仪态万千的可人儿，如今正牢牢地被自己抓在手中。他不想再失去她了，他暗暗发下毒誓：从此刻起，要与手中的这个女人长相厮守直到终老。

“还走吗？”碧灵问。

“走，带着你一起走。”六木熊点了点头。

“去哪里？”碧灵问。

“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我们开心的生活，然后生一大堆的孩子……”六木熊痴痴地憧憬着。

“去哪里不是江湖呢？去哪里会不被人打扰呢？”碧灵抚摩着六木熊这半年来被风沙肆虐过的干枯脸庞，话语间满是哀怨。

“我什么都不管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行。”六木熊一咬牙，放出了憋在心头已久的狠话。

“如果我们现在就下山，然后你追杀的那个贼人又出现在你面前呢？如果我们正在赶路，‘仁义王’的逮捕令撤消，征用你去为国效力呢？就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你突然发现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碧灵了呢？你还会义无返顾地归隐吗？”

六木熊被碧灵的这一串问号击懵了，他呆呆地立在那里，眼睛一下不眨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不得不承认碧灵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是他觉得碧灵好象真的有点变了，变得自己有些不认识了。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该怎么办，他突然对自己的前途不抱有希望了——前路在哪里，一片渺茫。

“你的两位朋友都没事，你不用担心。一个已经离开了圣门，一个选择永远地留在了这里，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圣门没有干涉过。现在是你选择的时候了，我可以给你提供两个建议：一是我们留在这里，永入圣门；二是我们一起走，北上无争，陪我到那里去宣传圣迹，然后终老一生。当然，这两个选择都是与我有关的，你也可以提出新的选择，一切随你。”碧灵的声音依旧如银铃一般悦耳，六木熊却感觉很心堵。

“碧灵，我只想问你最后一句话——你爱过我吗？”突然，六木熊放开了碧灵的手，目光中满是虔诚与坚毅。

“我爱你，以前是，现在是，我相信未来也不会改变。”碧灵幽重新拉起了六木熊的手。

“那就跟我走，我不要选择，我只要你爱我！”六木熊的眼眶湿润了，这是他这半年来，第一次流泪，也是自己十八年的生命中最用情至深的一次。

碧灵不再说话了，她此刻心潮澎湃，有什么是比自己的男人向自己吐露爱意更沁人肺腑，感人至深的事情呢？她摘去六木熊眼睛前的眼罩，她终于看见了六木熊那对久违了的清澈眼神。此刻，已经不再需要语言，两个相爱的人将自己最炽热的嘴唇合在了一起。

六木熊很庆幸，自己又见光明后，第一眼见到的是这么美好的事物，他陶醉了，他的心门在此刻全部敞开，阳光完全的照射进来，不再有死角，也不再有遗憾。

“走吧。”六木熊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不要问去哪，只管走。”

“你真的全部放下了？”碧灵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探问。

“你说呢？”六木熊微笑着反问道。

“我看未必。”碧灵撇了撇嘴，撒娇的表情可爱至极。

“从未拿起，何谈放下呢，既然在世为人，就要做人间之事，爱如此，恨如此，情如此，义亦如此。”六木熊依旧是微笑。

“你竟然懂得参透禅机？哪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