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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让润玉在嘴里咬着。
润玉心里害怕,死死拉住之贤的手不肯放。之贤在她床边坐着,一张脸也是神色紧张。接生婆就说:“大少爷你得出去才行。”之贤不肯,说他是润玉的丈夫,对他没什么好避讳的。接生婆坚持这是规矩,女人生孩子,男人不好在旁边看。又威胁说,之贤不出去,她就出去,要叫她当男人的面替人接生,这事她没干过,也干不来。之贤没办法,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整整一夜,润玉在房中叫声凄厉,无奈胎儿恋着娘肚,就是不肯出来。之贤隔门听着,面白如纸,丧魂失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独妍开门去拿参片,之贤一把将她抓得死紧,问她润玉是不是难产,独妍皱皱眉头说:“怎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哪里是难产,不过胎儿长得大了点,又碰上是头胎,难免费点事罢了。”
之贤不相信,抓住独妍的胳膊不放:“娘,你要告诉我实话,你不能骗我。”
独妍不高兴地把之贤的手一甩:“真是少不经事!我说了没事就没事,再要不信,莫非要我拿命作保?”
之贤木偶人儿似的,呆呆望着独妍笔挺的背影,奇怪娘在这个时刻怎么能这样泰然处之。
天光大亮了,曙色把这个泥墙茅顶的农家小院照出一片澄红,檐下的燕子已经飞出老巢,啾啾地叫着开始觅食。冒银南一脸倦色从前院过来,看样子也是一夜无眠。他走到之贤身边,正要跟他说句什么,房中突然传出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之贤怔了两怔,一时像是不能反应过来。冒银南伸手摇摇他的肩膀:“怎么发傻?做爸爸啦!”
之贤一个转身,没头没脑就往房间里跑,刚好跟开门出来的独妍撞个正着。独妍说:“跑什么跑?你娘累了这一夜,都没说个‘谢’字?”
之贤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一句:“润玉她没事吧?”
独妍气得白他一眼,一个字不答地回前院补觉去了。
之贤冲进房里,接生婆正用一条红布带子给婴儿打包,之贤顾不得看孩子,先俯身在润玉床边,握住她一只凉凉的手,话没说出来,倒流出两行喜泪。
润玉疲倦不堪地挣出个笑容,告诉他:“是个女儿。”
之贤说:“好。”
润玉说:“去看看吧,长得像你。”
之贤又说:“好。”
接生婆在旁边笑起来:“大少爷真是高兴傻了,怎么就会说个‘好’字?”
之贤满脸是泪:“我听你这一夜惨叫,差点要急疯过去。我不知道生孩子这么可怕。无论如何我再不会让你生了,无论如何!”
接生婆过来,把包裹好的孩子递给之贤:“做爹的看看吧,方面大耳的,好福相呢。”又说,“也别赌咒发誓地说什么不再生儿了,我这耳朵里也不知听多少人这么说过,屁股一转,还不是接二连三地生下来。人就是这么个贱东西,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不信过上两个月你再问少奶奶,她准保想不起来今夜里疼的滋味。”
之贤一脸决绝:“她忘,我不会忘,我永生永世都记得。”
说完这话,再看润玉,她已经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之贤仔细替她掖好被子,把她额上汗湿凌乱的头发理到旁边,对接生婆做个手势,抱着孩子轻手轻脚退出房门。
润玉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之贤进房看了几次,想叫醒她吃点什么,终是不忍,又退出去。
傍晚润玉被奶胀醒,一睁眼,之贤抱了婴儿坐在旁边。润玉埋怨道:“怎么不叫我?孩子该饿坏了。”
之贤说:“我娘替孩子找了个奶妈,已经喂过她一顿了。我娘我爹都说孩子乖,吃饱了就睡,一声不哭的。”
润玉伸手要过孩子去,搂在被子里,左看右看,笑微微地问之贤:“起个什么名字好?”
之贤也笑着:“我爹提了个名字,你看行不行?爹说,孩子落地那一刻,曙光正亮,一个院子照得红艳艳的,天地里都透着喜气,就叫她曙红。”
润玉点头道:“也还不俗。”她对之贤说奶胀得难受,解开衣领,要给孩子喂奶,手才碰到奶头,奶水哧地一下喷出好远,又粘又稠。她笑着说:“这么好的奶水,还请什么奶妈呢?回了她去吧。”一边掰开孩子的小嘴,把奶头塞进去。孩子睡得正熟,嘴巴里突然有了东西,眼睛也不睁,本能地吮吸起来,两边的嘴角一抽一抽,嗓子里还听到咕咚咕咚的吞咽声。润玉和之贤就相视对笑,心里都有种初为父母的又新鲜又奇异的快乐。
当夜,孩子跟奶妈睡,之贤在房中照料润玉。到半夜,润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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