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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但均被那有名声的郎中挡在前面,生人前往行医,除非医道真好,备有几种特效灵药,人又聪明机警,深知山俗,上来便取得山酋信仰而外,多半无人接待,不能立足,一个不巧还要遇到凶杀。因此这些没有名望和人情的走方郎中,必须过江远出,深入荒山常入足迹不到之区,才能求得衣食。平日虽是苦极,但是人生世上,不论何等生活都不免于生病,何况这些未开化的种族。山中民众因其伏处蛮荒深山之中,十九不知稼稽,专以猎采为生,终年与猛兽毒蛇、瘴气豪雨搏斗,相隔城镇又远,言语难通,汉人对他固是又怕又恨,他也存有戒心,不敢远出,守在丛林密莽之中,轻不出动,只管林中财富遍地都是,双方隔绝,仿佛另一世界,外人不敢去,他也不敢出来,许多宝贵的东西也不知利用取出与人交易。最苦痛的便是生病,病势稍重,还要受那烈火焚身、活活烧杀的惨刑,因此对于走方郎中最是欢迎。但是天性多疑,从小生长林莽之中,多历艰险,体力稍差便不能生存,一个个都是力大身轻,剽悍无比,蹿山过涧。
其行如飞,不是万分不得已,谁也不敢孤身深入,犯此奇险。可是森林中珍贵之物太多,珍禽奇兽、木材药料之外,有的地方还产金砂,山人均不重视。去的人只要事前准备,机警聪明,将第一关冲过,能够深入,与首脑人见面,未在中途被害,人再谨细一点,不将山巫得罪,上来不要大贪引起对方疑忌,取得信任,听其自送,不消几次便可致富。
能有他们同族引见,或是事情凑巧,到时刚巧遇见一个药能对症的病人,将他治愈,成功更易,比起那些已有一点声名,配有自制成药,专走山民村寨的郎中,往往所得更多,发财更快。
当其远出未归之时,家中亲人自他一走便计算日程,心生愁虑,所约归期越近越是提心吊胆,魂梦难安。再要过日不归,那全家盼望忧疑,心情的悲苦,实是凄惨已极,忍着饥寒,眼都盼穿,有的竟一去无音,不再生还。
有的忽然满载而归,一算所得,虽经中间经手的人种种剥削挑剔,只有得赚十之一二,至少也有几年衣食无忧,当时全家充满了喜气,连生在土墙脚下的那些草花,仿佛都有了笑意。那全家欢乐情景,简直无可形容。人心虽然贪得,到家之后,惊魂乍定,虽觉所经奇险,好几次几乎送掉性命,但一想到山中到处都是珍贵之物,所得还不甚多,心实放它不下,于是隔不多日,再作长征。有了本钱,当然添了准备,除药品外,并还带上好些山人心喜之物,就便交易。另外再寻上一两个知己的人作伴同往。只管所得越来越多,到底死生呼吸,跋涉劳苦,有了钱自然惜命,只要平素勤俭,不因饱暖而思淫欲,或与山女成婚不能回来,不消数年便可成就家业。自身也因去一次害怕一次,胆子越来越小,就此知足,不敢再作尝试。而这一条致富之道,一则丢了可惜;二则和那些野人情感颇厚,也不好意思断了来往,自己虽不再去,却将所经秘径和一些经验知识转告亲近的人,有的并还收有徒弟。为了事太艰险,自己业已衣食无忧,只将所得秘方成药在家中出卖,亲生子女反倒讳莫如深,不令知道途向走法以及对方风俗言语,并还力说当初经过如何凶险,九死一生,能有今日,全是天佑,某某作这行业的人全都死得极惨,至今连尸首都寻不到,你们万不可作这冒险打算等语。有那刻薄狡诈、小气一点的人,连亲友近人都不肯说,自己不去,还恐别人发财,非但不说实话,未次走时还做上一些山人最厌恶的事,或是贪得无厌,骗上一票贵重东西,一去不来,从此断路。
那些货郎,与走方郎中又不一样,行为更坏,出身都是犯了官刑的亡命之徒,以盗贼、地痞、土棍一类最多,因为官府搜捕或是公论不容,在本乡不能立足,逃往边荒之区。本来心计刁恶,欺侮山民老实,用尽心思巧取诈骗,并为官家做眼线,刺探情报,拿些五颜六色、花花绿绿、毫不值钱的东西欺骗对方,巧取暴利。心更贪狠,自己所得越多越好,一面却对同行忌妒,互相说破对方的狡谋。自己刚拿一串料珠和点花线绒球,共总不到百文钱的东西,将对方一辈子极珍贵的兽皮药材换到手内,却说某货郎用一匹五色绸布换了十张虎皮、两根象牙,价值相差一天一地,结果连自己也露出马脚。山人虽有信实,交易一成从不翻悔,心中当然厌恨。在双方互相攻诘之下,只管山人渐渐精明,知道上当,遇事留心,不是必需和真喜爱之物,不肯再用成挑成担价值千金的贵物,轻易出手和人交换。但是山中出产丰富,地利无穷,这班货郎的花样又是层出不穷,最善揣摸对方心理,内有几个并与山巫勾结,狼狈为奸,勾引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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