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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建的三座寺院之一,迄今差不多有六百年了,算得上年代久远了。仕进绕着云栖寺转了一圈,感觉它就像新建的一样,根本没有古迹斑斑的模样,不禁摇摇头,甚是没趣。他不知道,这云栖寺近百年前已是荡然无存,现在所见乃一代名僧莲池数年前重建而起的,自然缺了几分古意。
仕进再盘桓数刻,便怏怏的走开了。待走进那有名的“云栖竹径”时,他又开始舒畅起来。只见路边翠竹蔽日遮天,时而可见清溪并行,时而仅闻溪水潺潺。漫步其间,衣衫俱绿,让人顿生心旷神怡之感。
仕进再行得几步,却见前方一亭赫然而立。他快走几步,想进去歇息一下。但近前一看,里面已坐有两人,一名褐衣老僧,容色枯槁,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雍容。他正面带微笑,望着对面之人。仕进转眼瞧去,却是路上所遇的云辉涛。
他们二人对面而坐,中间摆着一楸木棋盘,看来已下了有些时候了。那上面白子白如蛋青,黑子黑如鸦青,黑白相间,密密麻麻的,局势甚是混乱。云辉涛拈起棋子,脸色恬静,浑没了路上的肃然。他微一思量,慢慢的将子放了下去,显是胸有成竹。
那褐衣老僧随手按下一子,脸有得色。云辉涛脸色变了变,思忖半刻,又下一子。褐衣老僧明显的棋力高上一筹,从容镇定,神情冲和。两人再下了数步,仕进虽然不懂围棋,却能瞧出云辉涛已是落了下风。只看他满脸细汗,涔涔而下,手执黑子,却迟疑不定,久久不曾落子,便可知晓。
仕进站在边上,饶有兴趣的观看起来。对于一日之间,竟能连连遇上云辉涛,他已是心生好奇,虽然不懂棋,但还是留了下来。褐衣老僧抬眼瞄了仕进一下,毫不在意,又盯着云辉涛不动。云辉涛却对外界毫无所觉,一心想着如何破解棋局上的难题。
他手指紧捏棋子,指节发白,甚是用力,其目光停在了棋局上,脑海里转过万般变化,却仍是不敢轻举妄动。随着时间的流逝,云辉涛脸越来越红,似要滴出血来,胸膛更是不住的起伏,显然这一着至关紧要,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的局面了。
褐衣老僧一直微笑着,没有半丝不耐之色。他柔声道:“棋之一道,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施主若能想通这一点,这一步便不用如此艰辛了!”云辉涛咬了咬牙,手中黑子已是落了下去,啪的一声,他整个人霎时吁了一口气,也不管棋局输赢,人马上放松了下来。
褐衣老僧眼神里微微有些憾意。他拈起白子,也不多看棋局,随手落了下去。仕进瞧着云辉涛,只见他脸色一阵灰白,低头轻声道:“大师高明之极,弟子输了!”
褐衣老僧摇了摇头,柔声道:“施主虽是走了一步错棋,却未始无挽回的余地。”云辉涛脸上顿时发了光,颓丧之色也一扫而空,忙急切问道:“还请大师指点迷津!弟子恭聆教诲!”
褐衣老僧微微叹息道:“棋道即人道,须安而不泰,存而不骄。安而泰则危,存而骄则亡。施主心中执念太深,只紧盯着一处死角不放,却迟迟没有发觉四围那广阔的场所。施主瞧这棋,你只须这般这般,又岂会落到现在如此地步?便是如今,施主之棋看似凶险,无路可走,但细细一瞧,施主会发现其中别有生机。只要应对得当,未始不能柳暗花明!”
云辉涛立起身来,朝褐衣老僧伏身拜下,道:“弟子得聆大师一席教导,胜于十年苦思,实在不胜之喜。请受弟子一拜!”褐衣老僧忙扶他起来,淡笑道:“阿弥陀佛,棋弈之术,本是微末之道,奈何世人相争之心不绝,这才盛行于世。施主何必对其如此看重呢?”
云辉涛抬起脸来,上面的凝重已是不见。他轻松笑道:“大师佛法精湛,对此自是不屑一顾!弟子不过反夫俗子,心中难免挂碍重重,自然会将一些东西看得重了一点。倒让大师见笑了!”
褐衣老僧摆摆手叹气道:“贫僧虽说身在佛门,日日诵经念佛,以为能摆脱尘俗之羁,说来惭愧,却始终没有放下这争强好胜之心。一见有人弈棋,便心痒难耐,非要对上一局不可。佛法精湛之说,那是当不得真的!”
他又道:“贫僧因这黑白之子的羁绊,已是耽误了自身佛法的修为,每次想将棋盘扔去,终还是抛却不了。嘿,贫僧说你执念太深,自己又何尝不如此呢?什么时候贫僧能放下棋盘,那便是得证大道之时了!阿弥陀佛!”
两人沉默良久,褐衣老僧又道:“施主两日来都到本寺虔心礼佛,倒真跟佛门有几分善缘。唉!可惜……”云辉涛道:“弟子确有向佛之心,若不是师门恩重,难以委去,只怕早就剃去这三千烦恼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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