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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说。
宵夜一直吃到十一点才结束,陈光坚决要带菩提去看医生,最后就由小张开着他的车送魏巍回家。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医生对着菩提的嗓子看了半天,又号了脉,量了体温,陈光才知道这人一直在发低烧,一个星期的时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挨过来的。
“要挂水么?”陈光问。
医生是位五十多岁的老先生,瞅了面无表情的陈光两眼,觉得这小孩子有点儿眼熟,就又把目光放到病人身上。
“吃药吧。”菩提下定义。
老先生啧了一声,还是挂水。
陈光压低了帽檐,跑前跑后的付款拿药,等扎上针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输液厅内有急诊病人三三两两坐着,他在自动贩售机处买了一瓶咖啡,一瓶热水,在她旁边坐下。
此时距离两人上次相见已经有一个半月的时光了,他的无理取闹让两人的关系陷入僵局,她翘掉《鹧鸪天》的首映和《笑藏刀》的杀青会,之后他所有的工作突然由魏巍和小张接洽。
他想她可真不是一个好的经纪人,宠时爱他如珍馐,逃避的时候又跑的比谁都快。
“对不起。”过了好久她才低声说道。
陈光叹了口气,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他说:“九年前,我出车祸后,你第一次去看我,也是这么跟我说对不起。”
不同于现在白中泛蓝的灯光,那夜有温暖的色调和柔软的床铺,她还会试着大段大段的跟着他讲话,而不是只有一个对不起。
他们从来都是相亲相爱的,这是两人第一次,或者说第二次冷战。
时光向前倒数八年,或者更长一点九年。
陈妈和陈爸要回南方老家参加亲戚的葬礼,陈光腿伤尚未复原,一时无人照料,陈妈想到了好久想到了许久未曾露面的菩提。
那时她刚刚忙完期末考试,爸妈电话催了好几次让回家,她都以找实习工作的理由推托了。可实际上除了每日里在校园里游荡,她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陈妈打到宿舍的电话是由盛海桐接的,永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女人出卖了她还在学校的消息,当天晚上就跟朋友接了车,把她连人带行李送到陈家。
菩提后来想起盛海桐的动作,简直跟绑架差不多。
陈爸陈妈是凌晨的火车去南方,等她们到的时候,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陈家菩提以前常来,陈妈只交代了陈光要吃的药和去医院的复健时间就要去赶火车。海桐十分识相,说要去火车站附近找朋友玩儿,刚好可以带二老一程,也跟着走了。
那一刻,她站在陈家的大院里竟有些不知所措,陈爸私藏的茶叶放在厨房橱柜的第二格,陈妈不能吃辣,所以家里见不到一点儿辣椒,陈光的奖杯奖状奖牌放了一整个壁橱,这个地方她以前常来,可从车祸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陈光房间传来玻璃杯破碎的声音,菩提被震得心头一跳转身就向厢房跑去。
暖黄色的灯光从床头打下,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却没有一点儿水渍,房间的主人穿着白色的毛线衫斜靠在床上,他手中抓着一本书,腿被厚厚的被子盖住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她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过了会儿默默地出门倒了一杯水,又拿出扫把,把地上的玻璃碎打扫干净。
“你可以叫我的。”收拾完一切,她拉来一把凳子坐在他床边,“我就在楼上,地上很脏,陈妈应该好久都没有打扫房间了……这两天我会在这儿照顾你,你想吃什么?我明天买来给你做。也说不定我会帮陈妈把房间打扫一下,你……”菩提本来想说你的奖杯都落灰了,话到嘴边变成,“你可以看我打扫。”
她不擅长说话,每次他生气的时候,她只能坐在他旁边慢慢的说,说到他想理她为止,可他这次生气的时间好长,她又总是怕说错话,所以说到最后自己都尴尬。她想,也许我可以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他看,这样他可能就不会生气了。
“是盛海桐送我过来的,她车技……”菩提的话再次打住,她抬起头看着陈光在灯光下的侧脸有种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这还是车祸之后她第一次来看他,对于自己是罪魁祸首的认知让她心如刀绞,只要闭眼睛,面前全部都是他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的样子。白色的被单被血染红,左腿弯曲成诡异的形状,他的眼睛紧闭,呼吸急促,就算是在昏迷中也不能阻挡生理疼痛所带来的面部抽搐。她想上去碰碰他,感受他的存在,结果被陈妈一把推到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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