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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区是个四面被高墙包围的狭长院子。北面依着法兰克福的城墙而建,西、南、东面是石砌的,有三人多高的褐色围墙,墙头栽着一层锐利的三角铁刺。区里只有一条街,400米长、4米宽,最窄处只有3米,街的两头即是隔离区仅有的两个出口。
隔离区在文艺复兴时代就建成了,是欧洲最古老的犹太隔离区之一,原按150名居民的容量设计,经过300多年的繁衍,隔离区的人口增长了20倍,达到2800人,但面积却没有一分一毫的扩大。近三千人挤在原供150人居住的空间里,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隔离区由此被市民戏称为“平底锅”,其居住条件可想有多么恶劣。
隔离区本身是个巨大的监狱,犹太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像被判了无期徒刑,直到老死,他一生必须在区内生活,不得在区外居住和购置房产。犹太人白天可在区外活动,晚上必须回来,不准以任何借口在区外过夜。隔离区实行宵禁,每晚关门。宵禁期间不经许可偷偷溜出者,一律格杀勿论。
透过隔离区的大铁门向里望去,高耸的围墙、高密度的房屋使区内日照稀少,终年潮湿。街上积满厚厚的污泥和成堆的垃圾,肥白的虱子、黑黄色的蟑螂寄生其中,不计其数。隔离区地域狭小,拥挤肮脏。每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隔离区里便呈现出一片乱哄哄的景象。成群的穿着黑衣、戴着一片像小碟子的帽子的犹太人,便开始了一天的生活拼搏。街头飘荡着外人听不懂的、刺耳的土语(意第绪语)。由于终年少见阳光,行人的脸色像死尸一样的苍白。令人作呕的臭气弥漫在空气中,牢牢地渗透在每个过往行人的衣服上,怎么也洗不掉。
隔离区中的孩子们自记事起就没享受过阳光、庭院和花园,只能在街边阴沟黑绿色的脏水里玩耍。满街黑衣白脸的人形、奇怪的语言、令人作呕的臭气,这一切使隔离区像一个鬼域一样,让人全身心地感到恶心。法兰克福的基督徒市民及外国游客在大白天经过隔离区大门时,都不愿往里瞟一眼。他们在带孩子经过隔离区大门时,都要用手捂住孩子的眼睛,以免让里面骇人的景象吓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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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希望被一再剥夺的时候(3)
法兰克福的犹太人除要忍受恶劣的居住条件外,在日常生活中还要忍受市议会制定的左一条、右一条的种族歧视法令。犹太人被剥夺了一切政治权利,他们不能当公务员、法官、检察官和律师,不能参军,必须终生在上衣胸前佩带黄色六角星标志。犹太人打官司起誓时,必须被迫使用自我侮辱性的特殊词句,以“提醒”法官与陪审员:耶稣基督是被犹太人出卖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因此犹太人是被上帝诅咒、受上帝惩罚的民族。
在经济活动方面,犹太人被剥夺了从事农业、制造业、谷物交易、武器买卖等可能会对基督徒市民构成竞争的行业的权力。在反犹气氛浓烈的法兰克福,还有许多侮辱犹太人的历史陋习。当一个犹太人走到基督徒居住区,只要有一个基督徒对他大喝一声:“犹太猪,你知不知道规矩!”被喝斥的犹太人必须当街立定,向喝斥者脱帽鞠躬,哪怕对方只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的顽童,否则便会招来一顿毒打。
老罗斯柴尔德的祖父、父亲都是穷苦的小商贩,终年在欧洲各国走街串巷地做小买卖。
跟着父亲出去卖货,在刚开始的时候,是很能让一个不到10岁的男孩子兴奋的。能到那么多城市,看那么多的风景!更让老罗斯柴尔德激动的是,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集市,而集市上有许多让一个儿童着迷的东西:变魔术的、开怪人展的、牵着黑熊演马戏的、表演拳击的,还有吹吹打打的乐队、威武的卫兵换岗、气派的贵族出行……在跟着父亲出去的头几趟,老罗斯柴尔德每时每刻都浑身是劲,跑前跑后,不知疲倦。但久而久之,生活冷酷无情的一面便向这个孩子展现开来。
老罗斯柴尔德对生命最鲜活的初始记忆,便是被母亲抱着,和一大群人默不作声地坐在一个大屋子里,人群前有一个讲台,台上有一个穿绣花制服、戴着白色的马尾假发的人拿着一张羊皮纸,大声宣读写在上面的东西。这样的场景每个月都要重复一次。在明白事理后,老罗斯柴尔德才知道那间“大屋子”是隔离区的犹太教堂,每月的第十天,法兰克福市政当局便会让拉比犹太宗教领袖。把隔离区里所有的犹太人都召集起来,向他们宣读市议会的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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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希望被一再剥夺的时候(4)
……
犹太人不得拥有选举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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