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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块,泼了些冷水浇灭火星子,一缕缕白烟伴着滋啦作响的声音冉冉升起。
又到了换药的时间,冯洛焉将热水舀到木盆中,适当添了些冷水,伸下两根手指试探了一下温度,恰好。他将木盆端到床边的凳子上,轻轻叫了几声男人:“公子,公子,你醒着吗?”
男人没反应,好似睡了过去。
但冯洛焉知晓他定是醒着,只是不想理睬自己罢了。那好,也罢,只能径自动手了。
冯洛焉伸手掀开一角被子,刚把被子撩起来,电光火石间手腕竟被人一下子扼住,又被狠狠一扯,冯洛焉猝不及防十分狼狈地摔在男人身上,手腕也是火辣辣的疼。
“啊,好痛!……”冯洛焉天旋地转间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头晕眼花皱起五官来。
男人闷哼一声,刚想鲤鱼打挺般地跳起来,却被重物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压回了床板上。
冯洛焉四肢无力,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摆放,他与男人交着颈,身贴身,姿势好不暧昧。
“你、你做什么?”冯洛焉委屈地斥责男人,“我,我不过是想给你换个药……”
男人的耳朵因冯洛焉呼出的热热的气息,而敏感地痒起来,抽了下嘴角,道:“我怎知你要做什么……”
冯洛焉笨拙地支起身来,两手撑在男人的两侧,低头俯瞰男人,这姿势像是自己强行将男人压倒了一般,想到这儿,他耳根微微发烫,赶紧爬了起来。
“受了伤力气还这般大,”冯洛焉抱怨似的说,“方才压着你伤口没?让我看看。”
男人也坐了起来,头一偏,孤傲地拒绝他:“不必。”
冯洛焉气极,状似凶狠道:“你不愿也没用,我偏要看。”说着伸手去解男人的外衣。
男人用宽大遒劲的掌心一把裹住冯洛焉的手,制止道:“你是女人么?”
“当、当然!”冯洛焉心惊肉跳地说。
男人意外他的爽快,自己倒有些不爽了,额上青筋跳突,冷硬道:“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不懂?”
冯洛焉诧异,这人一派英姿,骨子里却是个保守的迂腐人士。其实相比城中的大户,乡野的农家倒是在男女方面没啥忌讳,因此冯洛焉头一次听说男女要授受不亲这回事。
“我管你亲不亲,你这药一定得换,不然这伤是好不了了。”冯洛焉一口断决。
他从男人长着薄茧的掌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仍是自顾自解起男人的衣服,刚扯开衣襟,男人赶紧捂上,冯洛焉不依不饶,又使劲儿拉扯他的衣服,两人暗暗较上了劲儿,你来我往,各自发狠。
男人眼睛看不见,对黑暗的环境很陌生,反应自然较以往慢一拍,和冯洛焉两人你扯我捂争执了半天,他终是忍无可忍怒道:“放手!怎会有你这般不守贞洁的女人?!”
冯洛焉道:“我如何不守贞洁了?”
男人虽是面冷,但周身散发的黑色气息已昭示了他的不满,“窥看男人的身子,也不知害臊?简直放荡!”
本是想捉弄一下男人,哪知他竟放出如此令人难堪的言语,冯洛焉脸上稍稍有些挂不住,显得异常窘迫,口不择言道:“放荡?你浑身上下哪出我没见过?这亵裤还是我脱下来晾过又将它穿回去的呢。”
男人一下子僵住了,难以置信,结巴道:“你、你脱我裤子?”
“是呀,”冯洛焉索性一装装到底,“你昏迷时,每日都是我为你擦身,换药,你左边大腿内侧,是不是有朵小花儿?”
这下男人彻底呆了,半天回不过神,冯洛焉捂嘴暗笑,男人这模样真是逗人,别看他人凶话毒,其实还挺有意思的。至于他大腿内侧的那朵小花儿,还真是冯洛焉替他擦身时不小心看见的,本来对着男人的下|身他就感到羞耻,无法抑制莫名的悸动,所以动作格外慢,生怕惊醒男人,这精工慢活,自然看出了些名堂。一开始还纳闷,一个大男人,为何文了一朵五瓣儿的小花,式样还十分简单普通。后细想,这是人家的事儿,自己瞎琢磨啥呢。
“既然我都看过了,你不介意我替你擦身换药了吧?哎呀,这水都要凉了。”
男人像是默许了,忍着想逃的冲动,硬是坚持住了,他的锻袄被脱了下来,上身的绷带一圈一圈地被绕下来,一块温湿的热毛巾贴着他的胸膛一点一点地擦拭,动作轻柔,和煦温暖。透过毛巾的热度好像可以感受到那人细腻柔和的性子,不急躁,踏踏实实,令人安心。男人眨动着幽暗的眸子,心中似乎对那不守贞洁的女人有了些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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