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页)
那边打开了锅,曳光弹象莹火虫,手榴弹象大爆竹,借着火光我们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坡地:人啊!全是人啊!弯着腰的,趴着的,蹲着的等等,越军都到眼面前了!我们拼命地投弹,甚至连枪都忘了放,投弹,两个一组,三个一束,阵地前炸开了花,我能听到弹片尖锐地呼啸声,我还能听到弹火里敌人的鬼哭狼嚎声!余德旺最大胆,我不知道他的胆子是从哪冒出来的,自一开打他就窜上了战壕,手榴弹可劲砸,左右开弓地砸,烟火里他就象一尊战神。隔壁哨位有火箭筒,排指还有门八二无,这些重火器的射击不时在阵地上掀起一一潮高似一潮的热浪。到天亮,天亮越军的攻击更加猛烈了,还有越军的炮兵,各种炮弹简直要把整个山头给摧毁荡平了。
第四章 炼狱
七点左右,越军攻上四号哨位,并以两个班的兵力向我哨位攻击前进,我军各哨位组织交插火力阻击越军,十五分钟把小鬼子干下去。战斗至上午,越军攻击部队突破我高地右翼战壕,并逼迫我军一部兵力撤回猫耳洞固守待援;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我与班长一直堵着洞口,他疯了似的端着机枪转劲扫,数不清的子弹划过他的身边,他不自知;数不清的碎石砸在他的身上,他也不自知!我的心里象是堵了一块棉花,我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景象,更不能接受身边骤至的死亡。金崇飞的手断了,一枚手榴弹擦着他身前爆炸,一团烟火盛开在他的身上,惨号!痛哭!没等我们扑过去,他已经摔到坡下去了。余德旺抢救金崇飞,越军打过来的弹雨紧贴着他的脚后跟,我只能趴在壕壁上拼命射击,他们的身后就是越军,越军的身后则是由我军各炮群打出来的一堵火墙,火墙里则是一场死神开设的分尸宴 !
枪弹追着余德旺的屁股打,我与班长则拼了老命地压制紧跟不舍的越军;说实话,我真没想过他们俩能活着爬回来,但他们真的活下来了!这也是一种福份,是余德旺和金崇飞共有的福份,要不,你说那满世界乱飞的弹片咋就伤不到他一丝一毫呢,没有他,也就没有了金崇飞。
阵地上象是口烧沸了水的大铁锅,就连空气也随时随地的被高潮迭起的战斗撩拔的火热滚烫!晌午,可能是这个时间吧,来自我军强大炮兵的火力支援突然沉寂下来了,这让所有一线士兵们的心骤然跌入了谷底,没有了炮,我们还能坚持下来吗?越军越涌越多了!山坡上,石缝里,到处都是越军蠕动的身影;各哨位几乎都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我们快没子弹了!这是极其现实的问题,而越军的弹雨密集的象在下雨,有好些时候我们连头都无法露出掩体了。班长命令我们撤回洞里去,这是没有办法的,既然战壕守不住那就只有退缩到洞里,那时节,我们的心里真的绝望到极点了!
邻近几个哨位也都钻洞了,我能听见外面刺耳难听的越南话,象是欢叫更象是鬼哭狼嚎!
班长已经第二次负伤,整个左半身都在血里泡着,可谁也拉他不下来,他就那么抱着机枪死死地阻击着企图爬上阵地的越军。
我挤不进射击台,我想帮忙,我想战斗,可我除了不停地替他压子弹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身后余德旺一直紧紧地抱着已经处于深昏迷状态的金崇飞,我不敢看他们,我不敢看极可能在下一秒钟就会死去的战友兄弟。我给班长包扎伤口,越军就在前方十来米远的地方怪叫着,他们的人真多,也确实非常勇敢,那么多子弹那么多炸弹每一块弹片都能夺去他们的生命,可他们仍然不遗余力地往上冲。山坡上一地的越军死尸,白乎乎的晃眼极了;隔壁哨位有火箭筒,翻卷的火舌不时撞入越军的攻击队形,那满天扬起的肢体/钢盔/破枪,真的美极了!
班长终于挺不住了,他的血几乎流光了,浸湿了大地也浸湿了我的军衣和身心;班长死了!!!我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更无法接受由此引发的巨大恐惧,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让我对怀里这位小个子老兵产生了深深地依恋,我不能承认他的猝死,我就那么死命地按着他早已干涸的伤口,就那么无休无止地为他做着人工呼吸;我已经精神失常,我已经彻底崩溃了。
林翔扑上了射击台,他接下了班长的机枪,甚至还来不及擦干枪上厚重的血污,敌人已经扑到了洞口。
我们应该感谢林翔,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果断的行动我们早就成为越军的枪下亡魂了。
换上新弹仓的机枪刚一发出怒吼就瓦解了越军这次原本极有希望的进攻,他们终于抵受不住如此惨烈的伤亡,他们的神经并不比我们坚强多少!四散奔逃的越军就连基本的战术动作也没有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