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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这种感觉被埋藏在心底,时隔多年重新回味,依旧空洞得令人绝望。
而她以为唯一能给她勇气的琅珂,却全身冰冷地被自己抱在怀中,全无一丝可以汲取的热量,冷得如同极北万年不化的坚冰。
之后眼眶再次不争气地酸涩起来,她站在寂寞和黑暗的汪洋中,突然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地哭泣起来,如果有谁可以于这漆黑中瞧到她,绝不会认出这个泪流满面的姑娘就是叱咤了小半个江湖的玄天楼雪阁主。
她把头埋在池杳冥柔软的发丝里,一声接着一声地抽咽,她抱着他坐下,冰冷的地面将冷冽的凉意毫不留情地送入胸腹,她感到害怕,黑暗和恐惧卸去了她全部伪装的铠甲,这一刻,她不再是雪绯红,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会因为伤心绝望而失声痛哭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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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切切
朦胧中似乎感到有微微的风拂过手背,她没有了心情去理会,只是一味地抽噎,却猛地感到怀里的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过花开的声音,却足够叫她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然而那也只是瞬间而已,她突然放声哭泣起来,眼泪滚滚流下,发泄一般地,根本不理会任何动静。
一只冰凉的手触碰到她布满泪痕的脸颊,轻轻顿了下,随后拂去她额前的乱发,她在哭泣的间歇中,听到一声近似于叹息的询问,“你怎么哭了?”
“我当你死了。”她摔开脸畔的手指,赌气似的,若非是黑暗,池杳冥看到的将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惊惶小女儿的独有的娇媚,以及那他以为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恐慌。
“可是,”他轻轻地说,“十一年前,我就已经死了啊。”
他的话落入雪绯红耳中,却显得那样漫不经心和无所谓,她禁不住再次狠狠打落他重新抬起的手,清脆的拍击声在空旷幽邃的石室里余音渺渺,“池杳冥,”她怒道,“你凭什么那般自以为是,你想死就死,想活就活,满脸一副舍身为人的做派,实地里却虚伪得叫人发指!”胸腹中积藏的话一旦说出,就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径奔流,“只因为命是你自己的,你就无所谓地作践,自私到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自打一开始,你就不停地设了套子让我钻,待我心甘情愿地钻进去了,你又抖抖袖子准备走人,你想自己找个地方学大象,死个无人可知,未免高估了你才值几个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你死了,现在的我顶多会哭几场了事,你……”她哭得全身都软了一般,说到后来,便断断续续地接不上气息了,“你有什么资格妄自揣摩我的心思!”
哭成这个样子,她全然忘记了什么叫做丢脸,只顾着将自己蜷起来,久违的黑暗迫出了心底全部的淤塞,从发觉出池杳冥故意在二人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到猜出他的想法之后,这些话就沉淀在口中噎得她辗转反侧,不是看不出他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地孱弱,她只是逼迫着自己望好的地方去想,求着他带她去幽冥谷,抛了一切江湖冗杂,没有这些的忧扰,他也许就会慢慢恢复。
她很想告诉他,当池杳冥答应同她一齐回幽冥谷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喜悦,而这种欣喜,在他的刻意疏离中逐渐变得淡薄,直到明了他将自己带回谷中的目的之后,最终全部转为苍白无色。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在自作多情,池杳冥那最后近似于怜悯般的施舍,也只是为了令她避开琅珃的搜寻而已,她完全地相信,只要一将自己带回幽冥谷,他依然会去找到仲逸风提出利用自己去换回琅衍,待一切尘埃落定,在一个远离自己的地方默默死去,让世人口口相传的沁岚王成为一个真正的已经逝去的传说。
那么她呢?只因为她改了一个名字,就真的以为她已经改变了一切么?连同着当年那全部的绮念,就如同芳郊的杏花一般,被他彻底分离成两样世界、两世为人。
黑暗里,雪绯红看不到对方的神情,这也是为何她会如此肆意哭泣的缘由之一,她知道他在沉默,思维也制止不住地在抽咽的间隙里蹦出奇怪的想法,隐约觉得自己还是很好奇此刻的琅珂究竟在想着什么,是否还是一副幽冥谷口相遇时的沉稳做派,亦或是,在看不见的对面无声地嘲笑着出了这般丑态的自己。
只知道,他沉默了好久,在这片计算不出时间的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雪绯红觉得外边尘世里,沧海都会转变为桑田。
接下来,她被揽入一个并不宽厚、甚至单薄得可怕的胸膛中,一种淡极始知花更幽的空谷微岚般的清怡萦绕在鼻间,有若云间雾霭里冉冉浮现的蜃景,带着刹那芳华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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