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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见,她不断地战栗着,随着每一声打在城门上的重击而发抖,仿佛这力量是敲击在了她的心上,将人击得连连败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近在咫尺的战斗与厮杀,血与火的交相呼应生生撕裂了人间,在如此夜里造出一个活生生的炼狱!
鼻尖嗅到的是鲜血与炮火交融的味道,耳中听到的是临死或负伤时的痛呼,眼前看到的是杀戮与冷酷……旗云忽然之间觉得一派茫然——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样发生的?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这些人,这些年轻的士兵,在阳光下看起来都是那么地温和善良,为什么此刻却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夺走别人的生命?而敌方的军队,又为什么要前赴后继地制造并扑向死亡?这一切的意义究竟存在在哪里?
正当此刻,一直拉着他疾走的马宏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城墙——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城墙也不过百步左右,从这里看上去,本就高大巍峨的城墙更是显得高不可攀,黑曜石的墙面在火光映射下泛出近似于血色的红光,不断地跳跃着、舞蹈着,像是一次盛大的死亡邀约。
不等旗云反应过来,马宏大刀一抽,抬手便架在了她的脖颈上。他将她推到了身前,昂首对着城头上正激战中的那人大喊:“叶勋!”
周围来往的士兵本来各自忙碌,突然见到这一幕顿时统统愣在了原地。马宏挟着旗云又退后了几步,背部抵上转角处的城墙,见城头的叶勋仍无反应,又是一声呼喝:“叶勋!云妃已落入我手中,你快快缴械投降!”
第二十八章:覆灭
在这样的时候,旗云并没有悲伤。相反地,她感到一阵无法泯灭的快意与骄傲!这种骄傲是眼前的这些士兵给予的、是城头上孜然而立的人给予的,为他们的热血、为他们的奋不顾身,更为叶勋所带给的这一切一切!
旗云垂下眼,在刀锋的逼迫中从容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她的指尖停留在温热的地方,隐约还能感觉到衣衫下传来的微弱脉动,一声一声,像是生的愿望。
她知道这里面住了一个全新的生命,数日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着要保护它,而现在……它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必须为这个世界作出牺牲。这又是何等的不公?旗云怆然一笑。
旗云轻轻启开唇瓣,吐出两个字:
“旗云……”叶勋张了张口,想要念出她的名字,却只发出一阵破碎的低喃。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胸前,一派醒目的血色正从盔甲的缝隙间渗透出来,银色的盔甲之间,傲然立着一支羽箭,深深扎进了他的身体!迟来的痛楚慢慢爬满全身,他渐渐抬头——不远处的左侧城墙上,谢清一身白衣随风舞动,遥遥地看着他,手中的弓缓缓搭上了第二支箭。
叶勋却似乎全然失去了感知能力,对城下的呼声不予理会,甚至对左侧再次射来的箭羽也毫无反应,任凭它再一次地透体而过。血疯狂地涌出,他的眼前渐渐也染上了一片猩红的颜色,连城下那个身影都再也看不清楚。他用力睁大眼睛,却越发地茫然起来,举目四顾,战火燎了半个黑夜,身后是连连不断涌来的攻城敌军,身前是或背叛或忠诚的属下,而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一线柔软,却已在片刻前无声陨落……
叶勋忽地微笑起来,像是回到了旧日竹林中那个伏案书写的少年,青涩而坚定地微笑着,对自己珍爱的女孩许下美好的承诺。
方才的横刀自刎原本是应该要了她的命,然而马宏显然早有所觉,虽然旗云下手毫不留情,马宏的力气毕竟是大过她许多,来不及彻底收手,但好歹也总算在彻底割断血脉之前停下了刀锋。
旗云顿时听话地闭口不言,回视碎玲的眼中却充满了困惑。
“李坤急着给你疗伤,根本没有办法去拦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外跑……”碎玲泣不成声:“寂云的性子你最清楚……他本来就一身的伤,这么跑出去,又能走得了多远?还想着和别人打仗……那不是送死吗?”
可眼下呢,眼下她到底能够做些什么?
心中的许多话都说不出口,但现在总得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旗云环视了一圈,一旁的矮几上居然搁置了笔墨纸砚。碎玲见她看过去,便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擦干眼泪,将东西递过来,放在旗云手边。
“李坤何在?”
“两日有余了。李副将担心娘娘的伤势,特意加快了速度,大约明日便能抵达京城。”
这次迟疑了一阵,旗云方才写道:“飞云……如何?”
碎玲似乎是回忆起逃离城中时的场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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