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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点头:“大奶奶说的是,只是我们难得能把孩子送来,这不是怕严先生心疼孙女、恼了我们,再不叫我们来了么!”
刘氏和范氏听了都笑起来,刘氏还说:“怎么会?我常听几个孩子说常顾聪慧,就是我们家老先生也是常夸常顾呢!你若有暇、不嫌弃的话,也只管常来坐坐,我们在京时和令堂也是常来常往的,千万不要客气外道。”
“您这样说,那我可不客气了,以后要来的太勤了,您可不能烦我。”常太太一笑起来瓜子脸上还有两个梨涡,看着份外可亲。
范氏就说:“如何会烦?我们太太常说自孩子们都去上学了,都没个人和她说话儿,天天儿盼着有客上门,好谈谈天、打发时光呢!”
几个女人虽然见面次数不多,愣是能这样亲亲热热的说起话来,仿似旧友重逢一般,让旁观的黄悫和严诚都大为佩服。
又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时候不早,常太太就起身告辞:“伯母若在家里呆的闷了,不妨也往我们那去坐坐,我让厨下做些京里的风味给您尝尝。”又摸摸丰姐儿的脸,“也带着孩子们一同去玩。”称呼已经由开始的严太太变成了伯母。
刘氏笑着应承:“且看哪日闲了,再去扰你们。”又让范氏亲自送了常太太去二门上车。看着她们走了,刘氏就打发几个孩子都回去做功课:“一会儿吃饭叫你们。”
等范氏回来了和她嘀咕:“这常太太怎么忽然热络起来?还送了这么些东西来。”
“想是看孩子懂事了,要来感谢爹爹的?”范氏猜道。
刘氏皱了皱眉:“我怎么觉着,她一直盯着我们丰姐儿看呢?”
范氏仔细回想了一下:“是多看了几眼,不过第一回见,仔细瞧几眼也寻常。”
“也是,我们丰姐儿才多大呢!倒是我想的多了。”刘氏失笑摇头,“你也去忙吧,我这里没事了。”
事实证明,刘氏还真的没想多。坐在回家车上的常太太就在一直回想严家这一家人,似乎不论老的少的,从上到下,所有的严家人脸上都有一种怡然自得的神气,跟他们相处,总是有一种不远不近、如坐春风的感觉。
昨日常怀安父子回家以后,常怀安还一直逼问常顾,是不是又调皮欺负人家女学生了,常顾一急,开口辩解道:“我才没欺负她!连她哥哥都不敢惹她,我怎么能欺负得了她?”在夫妻二人的逼问下,这才终于知道原来那个女学生还是严老先生的亲孙女。
常怀安恨得:“你倒是胆子大得很,连严老先生的孙女都敢欺负!”说着要找家法。
常太太自然是伸手拉住了:“你瞧瞧你,急的什么?孩子都说没欺负了,自然就是没有了,你见他几时欺负了人还不得意洋洋的?哪像这回这么极力辩解?”
常怀安一想也是,却不由愁眉苦脸:“人家要是一生气,不要他了可怎么好?”
“你别愁了,明日我亲自去一趟严家,就说是去赔礼的,探探他们的口风。”常太太当着常顾的面是这样说的。等到了晚间,却又抓着常怀安仔细问白天的情景:“严家的姑娘多大了?长得什么样子?”
常怀安不解:“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么,这个姑娘是严家哪一房的?”常太太又问。常怀安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妻子,常太太听了以后在心里思忖良久。
她还记得去年的时候,严家大房要给长子相看媳妇,平江府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有些意动,那张同知太太当时还酸溜溜的说:“咱们自然是攀不上这门亲的,只是要说他们严家,儿子自然是不愁找个好媳妇的,至于姑娘么……呵呵。”
众人见她这样说话,自然要追问,她就故意卖弄,说道:“你们发现了没有,他们严家是没有庶出子女的。”见众人都点头,她又问:“那你们可知这是什么缘故?”就有人推了她一把:“姐姐快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们吧!”
“偏你心急!说起来严家也不过是从严老先生这里才开始兴起来的,早先不过是个普通种田人家,说得好听点就是耕读传家。据说严家祖辈有组训,凡严家族人,只有年过四十无子的,才可以纳妾。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严家一放出风要给长孙相看,各府的人都意动的缘故!你想啊,严家门风严谨,他们家大房长子又刚入了翰林院,家里又有这样的规矩,谁不想把女孩儿嫁进他们这样的人家?可是这样人家长出来的女孩儿,将来出嫁了,能容得了妾侍么?你们且看看严家大姑奶奶就知道了,听说他们大姑爷常年在昆水,身边也只得两个小厮伺候,善妒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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