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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裴甩下帘子,如玉的面容一片沉郁。
马车外传来马蹄声,一道阴影投射在帘子上。冰冷含煞的语气里透着凛然杀气:“再敢碰她,小心你的手!”
“郡王何须恼怒?容小姐拒绝便罢了,这天下间何愁没有美人?当然,郡王铮铮铁汉,自然不会对一位女子死缠烂打。不过,姜某与容小姐走得相近,便拿姜某撒气,未免有失气概?”姜裴语气平静,徐徐道来,却字字刺他脊骨。
秦蓦袖袍一拂,一股无形凌厉的锋刃透过车帘划过姜裴的耳畔,一缕青丝缓缓飘落。
姜裴目光落在那缕青丝,修长白皙的手指微挑,捻在指间笑道:“多谢郡王,姜某正愁不知如何感谢容小姐,如此便将此发赠予容小姐。”
“姜裴!”秦蓦手指捏握成拳,骨节咔咔作响。
一阵低沉愉悦的笑声自马车内缓缓流淌而出,姜裴温润如玉的说道:“秦蓦,威胁姜某有何用?姻缘二字讲究缘分与天意。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豪取抢夺,也难以如意。”
“驾——”
马车缓缓的驶离。
——
“皇上有旨,凡有神农后裔下落者,赏银千两!”
哒哒——哒哒——
马蹄声疾驰而来,身着明黄飞鱼服的锦衣卫,手持圣旨驾马飞奔而去,将皇榜张贴在城门口。
片刻间,消息传遍整个京城。
辅国公里,容秋正在替朱氏捶腿儿,见朱氏日渐消瘦,忍不住开口道:“倒是真个希望能找到神农后裔,如此便也能请进府替母亲治病。”
朱氏揉着心口道:“若是能治好这心疾,我定将他奉为座上宾。”随即,嗤笑道:“白银千两?倒像皇家做派……”后面一句话却是没有说出口,眼底闪过轻蔑,随口道:“神农后裔万金难求,我若得幸被他治好,定给他一千金!”
“母亲!”容秋心口一跳,一千金!这是要掏空家底!
朱氏被病痛折磨多年,她总觉得随着年纪渐长,她的身体大不如前,没有几年活头。
钱财身外之物,若是能使她多活几个年头,有何不可?
“这些个黄白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若能治好,一千金算什么?就算散尽家产有何不可?”朱氏连忙叮嘱曹嬷嬷留意外头的动向。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容秋并没有抱多大希望,若是神农后裔这么轻易找到,何至于传的这般神秘?
朱氏狠瞪她一眼。
容秋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说些触怒朱氏的话。
这时,邓氏扭着纤细的腰肢,风情万种的走来。见到朱氏并没有再向往日那般亲热,嗓音尖细颇有些刻薄:“老夫人是不在意这些个阿堵之物,半条腿入土的人,该是想着如何保命要紧,哪里在意我们这些个后辈死活?”
朱氏气得面色铁青,头痛发昏。
“唉呀呀!老夫人这是怎么了?方才说话中气儿十足,眼下倒是快不行的样子。这口气可得喘上来,我已经背上一个毒妇的名声,你要因为我的话而气死,那我岂不是还要背上不孝的名声?你可千万别!怎么着也要吊着一口气等着神医啊,莫要有银子也无处使,只花销到一副棺椁上,旁的可得便宜我们。”邓氏活像气不死朱氏一般,捡着朱氏不中听的话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一通说。
朱氏心口闷痛,急促的喘着粗气。
“母亲,母亲……”容秋焦急的唤着,手忙脚乱的替她顺气。
邓氏脸上的笑意更盛,巴不得这老虔婆就此断气了。
“老夫人,你处事怕不公呢!既然是要分府,为何只将咱们三房摘出去?大房还留在这里住着?断然没有分家分一半的道理,若大房不搬走,我们三房也不会搬。我只得请人将我们芳华院那一道儿砌一堵墙划分开。”邓氏今儿个来,就是奔着朱氏手里头那一座好宅子。
“你……你……”朱氏一句话也没法说出口。
邓氏杏眼圆睁,惊讶的说道:“老夫人这是犯病了?我来给你按按。”说罢,伸手在朱氏心口使劲儿捶了几下。
朱氏两眼翻白,喉管里发出‘呼哧呼哧’地声音。
“邓慧心!”容秋猛然将她推开,厉声叱道:“你这是要害死母亲才善罢甘休?”
“姑奶奶,你可别冤枉我。比起老夫人的手段,我可差远了。她可是亲眼督促婆子将李氏吊死呢!你恨我那般设计你,可你又怎知我失去骨肉该是如何切齿的恨?即便如此,还得对你笑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