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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羌不说话,只是唇角带着似笑非笑一种神色,他柔和的看着海棠,从她的眼角看到下颌,一寸寸细细看过。
是说……为什么他们两个相处的大部分时间总有一个受伤呢?搞得她现在包扎伤口整一个熟练工,大家就不能都完整一会儿么?给他掌心伤口洒好药,她抬头,看着男人脸上就没有变过的表情,叹气。
“……怎么了?”
深深回看她,萧羌握住了她的手,摇摇头,然后顺势向前,把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他的呼吸喷吐在她肩头,海棠心里泛起了一点温柔的情感,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抱紧他。
这个男人只把这副样子展现在自己面前吧?
萧家的男人果然是遗传么,一个二个都喜欢自舔伤口,现在有她还好,之前那二十多年,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再怎么难过,难过到象这次一样瓷片穿透手掌,也依然要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脸,连倚靠什么都做不到?
怜惜起来,手下便搂紧了一些。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怎么安慰他,又有些想问,海氏如何了,却又觉得自己这么问等于朝地雷上撞,于是只好闭嘴,又搂紧一点。
萧羌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她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低低问了一声,“还疼吗?”
萧羌摇头,倾身,嘴唇从她面颊上掠过,问了同样的三个字,“还疼吗?”
同样是摇头,然后海棠被修长的指头抬起了下颌,男人暖如春风的笑容映在了她的眼瞳之中。
她忽然就想起了萧羌被一刀刺中的时候,那时候她本以为被刺中的会是自己,眼前却白影闪烁,那个男人抱住了自己,一刀入肉,不是她,而是他。
想到这里,她叹气,再低头,却看到他张开的掌心里浅浅几个泛着血迹的掐痕,海棠的眉毛皱起,“这是怎么回事?”
萧羌摇摇头,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海棠就又叹了口气,伸展开手臂,避过他的伤口,抱住了他。
果然小说里男主为女主挡刀一下,女主就芳心暗许,之前种种高姿态一下都化绕指柔了的段子是真的啊……
当有那样一个人,为了你不惜受伤——尤其那个人之前又是那种烂到死的个性,两相对比起来,就更容易让人感动。
好吧,虽然按照这男人的个性,救她里一半自愿一半算计的可能性大到让人想哭。
总结:这往好了说是吃软不吃硬,往好了说这就是犯贱。
但是,他毕竟为她流血了,冒着生命危险。
啊啊啊……认了吧,她是确确实实的对这个男人心动了。
他狠毒,他一开始想要取她性命,这些现在都无所谓了,她母性大发也无所谓了。
当他保护她,血溅白衣的时候,她确定自己确实喜欢着这个男人的。
也许不多也许还不够浓厚,但是确实是喜欢他的。
她的生命只有可见的这么300多个日夜——或者说是,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过300多个日夜,何必浪费——好吧,现在她又体会了何谓“末日狂欢”这种小说描写。穿越一次能泡泡皇帝——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皇帝,其实也挺拉风的对不对?
习惯性认命的挠头,海棠把头靠在了他肩上,低低说了一声,“陛下……”
“嗯?”
“距离我毒发,大概还有一年多……”
手臂猛的收紧,勒得海棠几乎喘不过气,她也不挣扎,只是继续说着,“在毒发前这段时间,我会陪着陛下的……”所以啊,请不要这么不安了……
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叹气,靠在他肩头。
这个男人,在还年少的时候就被迫成长,然后他的精神中的一部分就永固在了少年的某个定格,这部分痛苦与否,别人无法得知,他自己执意忽略,长久下来,连他自己也看不到鲜血淋漓。
听到这句话,萧羌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她,顺着他抬头的姿势,少女毫无预兆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永远带着春风温柔的桃花眼猛的睁大,然后眯细,眼瞳深处泛起了一点更加深黑的颜色,他微微抬起了头,抱住他颈项的女子追了过去,吻他的眼角眉梢。
海棠从不使用胭脂水粉,味道清爽,萧羌只觉得她身上清新泌凉的味道追赶了上来,便不在动弹,任她安慰一般的把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我不会离开你的。”
海棠似安慰又似在承诺,亲吻落在了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