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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毅而俊郎的脸,在夕阳下泛着金色。
徵羽因为懵住,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健硕的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而监工同样惶恐的看着金国将领,直到对方放开他那几乎要被捏碎的腕骨,他才赶紧离开。他不会明白,为何他们的将军会如此怒气冲冲的制止他抽打一个宋人。
四目相对,一个眼神因惊愕而呆滞,而另一个眼神却如鹰般犀利如黑夜般深邃。
没有启口说上一句话。
完颜阿鲁罕从徵羽身边走过,他只是来视察造船进度,仅此而已。
徵羽听得到自己的心扑通的声音,他捏了捏拳头,身子却仍旧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震惊、恐惧、还是更为复杂的东西。
(第十章未完)
低矮的房子,拥挤不堪,甚至连一个可以伸展开身子的铺位都没有。然则无论条件再恶劣,这些疲惫不堪的宋人都是刚挨到铺位就睡着了。
徵羽尚没有入睡,今天与完颜阿鲁罕的相遇让他心情极其焦躁。
是的,他自从离开他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他。他甚至也不容许自己去想起这个金国蛮子。
徵羽知道,这个金国蛮子对他有情,他救过他几次命,他放他自由,在他试图毒杀他时,他不顾自己中毒只是救他。
徵羽知道,他对这蛮子的情感极其的复杂,如果在他下毒试图毒杀他的时候,他是杀了他也好,让他毒发身亡也好,他都不会对他感到如此的迷惑。
徵羽并不是个无情的人,相反,他是个重感情的人。
也因此,他仇恨他,不仅因为他是个金国将领,他带兵攻打宋城,屠杀无辜,更在于有可能是他的部下杀了他的家人,就在那地狱般的一夜里。
徵羽痛苦的抓着身子,他知道他的身子有那蛮子留下的痕迹,无法磨灭,而且将携带一生。
那蛮子对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无法原谅的。
徵羽的身体轻轻颤栗着,他恐惧,恐惧这蛮子再次掠夺他,也恐惧另一份感官,一份只有他给予他过,无耻而丑陋的快感。
为什么还会遇到他?
徵羽在心里呢喃。
或许是宿命,可徵羽没有想到过这个可能。
由于太过疲惫,徵羽也逐渐的在身边的酣声催眠下睡去。
天亮时,是被监工给吆喝醒的,然后赶出居所。
当徵羽尾随在其它人身后,要走出去时,监工拦住了他,用金语叫了句:“你不用去!”并且粗鲁的将徵羽推往一旁。
同住在一间房的董兰急了,要冲过来拉徵羽,徵羽阻止了他。
“兰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徵羽说道,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董兰还不肯走,但另一位监工猛推了他,无奈只下,董兰只能留下一个担心的眼神离去了。
“跟我走。”留下的监工押着徵羽出了房门,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徵羽意识到是朝船坞相反的方向走去,一时有些急了。
“你带我上哪去!”徵羽用金语问道,然则监工只是押着他走,根本不打算回答什么。
徵羽路过空荡的街道,然后来到了一栋门外守卫着金兵的富人宅府外,几乎是一瞬间,徵羽明白了。
是他自己放他自由的,在那个寂静的湖畔,是他自己让他自由的。
徵羽几乎要悲鸣。
然则,他迈过了门槛,走了进去。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他仍旧不放过他。
有多久没见了,徵羽也已经不确定了。
看着寝室里,坐在木床上的男人,徵羽的脚站在原地,始终再也没有动弹。
这个金国蛮子没有一丝改变,端正的五官,冷戾的气息,只是看向徵羽的眼神,似乎比以前都来得深沉。
他也在注视徵羽,细细地,丝毫都不放过的收入眼底。
眼前的琴师,仍旧清瘦,穿着一身锦缎,但却破烂了些,与以往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然则,以往的琴师眼里没有光彩,现在却有了,流动着那样一丝生命的光彩。
“过来。”完颜阿鲁罕开了口,仍旧是不变而熟悉的口吻。
徵羽站在门口,动也不动。
无论多少次,徵羽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都想逃离。
不只是恐惧,害怕,胆战,而是更多的情愫。
完颜阿鲁罕没有强迫,他离开木床,缓缓朝徵羽走来,在几乎要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