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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是凑在一起的两个糖娃娃。
封三听见脚步声,狭长的眼睛眯起来,似是无意,又似是警惕的看向门口。再看见是昌离之后,封三细长的手指揭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回来了,情况如何?”
昌离踏入门内,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见门槛上一些细微的尘土。昌离不动声色的坐在封三对面,伸手,慢慢的摸上桌子。他的手在一处地方感觉到一滴水渍。昌离把那抹水渍揩干。
抬头,他看向封三:“没有追上,谁来过了?”
封三喝茶:“一个故人。”
封三放下茶杯:“睡吧,明日再说。”
昌离不动,他抱着短刀坐在椅子上,半张脸藏在黑影中,修长的身材蜷缩起来,像是一只陷入自我保护的小兽。封三回头看向昌离,他始终不明白这个孩子,即使一丝一毫的心思,可是他始终坚信,这个孩子不会真正的伤害他。从某一个时刻开始,无论昌离愿不愿意,他与他的生命就已经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不可分割,不能独活,不算寂寞。
昌离坐在椅子上无比认真地问:“封三,你到底想要什么?”
封三解开发带的手停滞,他黑色的发倾泻直下,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他小声却坚定的说道:“在你小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我只要活着。”
昌离在黑暗中坚定反驳:“不,你一直在活着,封三,你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大度,你一直在说服自己,你要活下去,所以你需要茗欣茗月,需要我,你需要杀死老丐,杀死李庄杀死许多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需要杀死他们,你依旧能活着。”
他在黑暗中,封三看不清昌离的眼神,可是他听见昌离一遍又一遍的执着的问他:“封三,你到底要什么,你到底要拿我们这些人的命换什么?”
“封三,我们这些棋子,在你的棋盘上到底是为的什么,成王败寇生死有命,可是封三,你总得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昌离黑亮的眼睛在闪烁。
封三将手中的发带扔到地上,他狭长的眼睛眯起来,轻轻的说:“滚,你不过是我手下的一颗棋子,你凭什么知道。”他冷笑:“你凭什么?”
昌离站起来,向前一步:“你又凭什么?”
他眼神凌厉,坚定狠戾,在昏黄的灯光下幽然闪烁,酷似野兽。
封三不由后退一步。
昌离步步紧逼。直至封三被逼进床帐。他的手的扼制住封三的下巴,将封三压制在床上,一字一顿的问:“凭什么?”
封三被逼迫的刹那迷茫。他被昌离句句凌厉的语气弄得不知所措。也不由得想到,是啊,凭什么,凭什么呢。凭什么不让昌离知道,凭什么自己要杀许多的人,凭什么别人要杀许多的人,凭什么死的老丐,凭什么死的是萧红衣,凭什么难过的是昌离,凭什么受折磨的是自己。
这一切,都是凭什么。
封三的眼睛里透出迷茫,他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活着。”
昌离的语气缓慢柔和起来:“你想要怎么样活着?”
封三听见昌离这样问,想了想更是摇头:”不知道,萧红衣没有告诉过我,从萧红衣死了我就很疼,到处都是黑暗,没有人,只有我自己。”
昌离压制着封三,慢慢的用手捂住他的眼睛,轻轻的问:“你想哭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哭,你从来没有哭过吗,你看,我捂住你眼睛,我看不见,你也看不见,没有人知道。”
一切突然静无声息。只有深秋的凉风从没有关实的窗户穿越而过。
昌离觉出自己压在封三眼睛上的手指泛起潮湿。
昌离想不到封三真的哭了。
这一点潮湿跨进昌离的心里。他扼制封三的手变成了抱住封三的肩膀,原想的逼迫突然停下来。逼迫变成了诱哄。昌离慢慢的说:“还有我。”说完昌离心中想可是我还有谁。
手指轻轻的拨开封三散乱开来的头发,昌离放在封三眼睛上的手指移开来。眼前的封三,这样的封三不是那上古杀器在刀光剑影中滴落的那一滴血,倒像是谁家篱笆前受了委屈红眼睛的小猫小狗。昌离为了这样的想法笑了。
飒飒的凉风吹得关不牢的窗户吱吱作响。
昌离看着封三。
封三闭着眼,长睫毛带着水色颤动。他睁开眼睛,昌离离得他那样的近。近的他将昌离的眉,昌离的眼,昌离的唇看的太清楚。
这样飒飒的悲凉秋,这样的昏黄的灯光,总是会让人生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