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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角雕再一次腾空,展翅飞去。
路天的手指抓住藤网,从网格的空隙中,向草原上逐渐模糊的身影轻轻地挥手。
那一年的四月,南美洲的秋天,路天和海雅分离了,在充满各种艰难、困惑、痛苦和迷茫的成长道路上,分道扬镳。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桑心,求爱抚,每一只都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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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在水之湄 。。。
58。在水之湄
当太阳神驾着他老人家的金色马车,再一次爬上安第斯山脉的巅峰,起伏连绵的每一条浓绿色山脊都笼罩在美妙动人的光芒之中,像新娘头顶上的一层金纱,在和煦的风中微微舞动。
路天驾驶着他的超轻型直升机,与太阳神的马车赛跑。旋翼飞速旋转发出的轰隆声,惊动了隐匿在山谷密林中的跳脱欢愉的生灵。
距离他上一次走出安第斯的山谷,已有整整五年。
路天已经二十四岁。
这五年来,他的货船和游轮一次又一次经过利马的海港。每一回经过这里,他都会停船靠港,在充满热带鲜花、海产和来来往往嘈杂人群的港口停留上两三天。
清晨的码头,渔船纷纷靠岸。浮桥上摆满水箱,渔民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兜售刚打捞上来的鲜鱼。路天买了一篓子的红尾皇冠。这年头物价涨得飞快,当年只需要十个哥伦比亚比索的一竹篓鲜鱼,现如今需要五十个秘鲁索尔。
他很享受自己下厨的过程。在游轮的小厨房里,煎锅中撒上橄榄油,指尖拎着鱼尾巴,把皇冠鱼两面煎到金黄,再撒上黑胡椒和罗勒草,挤上调味的柠檬汁。
海雅老婆就喜欢吃这种鱼皮煎到焦黄,鱼肉烤到酥脆的口感。
甲板凉棚下的白布小餐桌上,路天一个人默默地吃煎鱼。小桌对面空空的位子上,摆了另一副餐盘和刀叉。路天答应过老婆,要给他做一顿香喷喷的油煎红尾皇冠鱼。
这些年,这顿饭他已经做了一次又一次,只是不知道心里惦记的那个人,还有没有机会吃得到。
路鸣川的航运王国大部分都交到了路天的手里。路船王很少再过问航线的业务,甚至很少登船出海;他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把轮船和海洋当成自己的家,把探险和开拓当作毕生追求的价值。
路爸爸在家乡的小海湾修了一座渔场,每日清晨拎着钓竿和鱼篓,独自划着一艘小木船,在无风无浪的小海湾里打渔,自娱自乐;偶尔钓到一只十几斤重的六须鲶鱼,就乐得像是捞到了金子。
五年前的那一天,路天从安第斯山的密林中走出来,看到港口一字排开的大船。路爸爸孤零零地站在船头,凝视着丛林的方向,夕阳的余光罩上他略微有些佝偻的脊背。
路天踏上甲板,握住老爸的手腕:“爸爸,我回来了……您一直在等我?”
“嗯。”
“我被那些人抓住了,差点儿给做成水晶头骨。呵,爸爸也见过那些漂亮的紫晶头颅吧,的确很美,很诱惑人……我要是真的被他们做掉了,爸爸你会怎么办?”
“老子会提着枪杀进去,把你抢回来。”
“还好,有海雅护着我……如果,如果我和海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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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回来了,爸爸你会怎么样呢?”路天的心口划过一丝隐痛。
路爸爸别过脸去,没有回答,眼底酿出深深的难过和不甘,鼻翼和嘴角微微颤抖。
“爸爸,我答应过一定会回来,所以我回来了。”
“回家。”路爸爸的声音低哑。他转身走向舱门,把安第斯山巅的轻风和白云通通抛在身后,再也不看一眼。
路天偶尔旁敲侧击地问自己老爸:“就海雅那么金贵的孩儿,您当年怎么就能给弄丢了呢?您丢金子也不能丢了海雅啊,怎么弄到马瓦赫野人手里去了!”
路爸爸拒绝回忆二十年前的往事,好像那一段记忆对他来说就是一场瘟疫。如今终于大病痊愈了,再不想招那瘟疫的传染源了。
路天遗憾地挠挠头:“爸爸,我讲一句很自私的真心话。如果当年您把海雅领回家里,那该有多好呢。那样……我就可以早一些认识小海雅,就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生活。”
也是五年前的那一天,路天和海雅紧紧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悲伤吞没了两颗仍然不离不弃纠缠在一起的心房。
“路路,你还会回来么……还回来么……回来找海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