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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获得了更大的鼓舞,朝玄目举起鞭子作势要抽:“那就是赏它一顿好打!”
不料举到半空的手腕被治焯捉住,手中长鞭转到了治焯手上。
“鞭打牲畜这种小事,何劳候长亲自动手?”
治焯眼中射出冰霜,微微朝他笑了笑,挥起鞭子以令人惊讶的幅度朝玄目抽去。鞭声破风,在空中甩出惊心的“啪”响,铁条落到玄目后腿上,击出一片尘土。玄目受惊,一声悲鸣,腾起前蹄欲逃,可身后沉重的粮草扯住了它。
荀彘本想看到治焯不忍爱畜被笞打的神情,可此刻那个男人脸上似乎能落下雪来,一鞭鞭不遗余力抽打玄目,口中还骂道:“昔日你日行三百里,我视你为良驹!而今你拉辕驮草,尚不如驽牛!留你何用!”
玄目嘶鸣惊天,腾跃溅起的尘土漫溢。而令众人更加惧怕的是平日里待人以礼,对候长逆来顺受的男人,竟对这匹当初不舍予荀彘的役畜痛下狠手。
连远处观望的赵破奴和路博德都讶然不已,更不必提立在治焯身边的荀彘。
“候长,要小人将它打死么?”
治焯停住鞭子,回过头朝荀彘请示。
“住……住手!”荀彘这才回神,“如此良驹,军骑中尚且难寻……你……你……”
“是么?”治焯把鞭子双手递还给荀彘,说,“下次若大人还欲教训它,切莫纡尊,令小人出力便是。小人去炊饭。”
他说完便走,荀彘在原处震惊半晌,才跑到玄目旁边,对牵它的材官道:“快把它拉走,今后莫再用它负重……也……也莫再令那个狂人接近它!”
这日傍晚,善无县尉郭昌率两名士史巡营,检试材官、骑军之技时,治焯被荀彘命令“不得离锅灶半步”,为了避免他崭露头角,连营门也不让他守了。
近亥时,路博德才过来寻他:“长官们皆已睡下,大兄难得清静,也去睡罢!”
治焯将手中就灶火读的帛书默上一阵,再看了一眼,便扬手丢进火中,焚尽掩火后站起身。
路博德不似赵破奴般对帛上言词好奇,却在他身旁忽然笑道:“我看过玄目,鞭笞如是,伤痕却一丁点都不曾落下。大兄,你身后鞭痕,还比它厉害得多。”
治焯心心念念关靖书信中的两件事,一是要他“伺机崛起,莫等废”,二是说自己“布阵慢除武安”。听到路博德看似陈辞,实则试探的话,坦率笑道:“高举轻落,鞭声响在空中,只为造势罢了!玄目毕竟是一匹好马……”他看了看路博德的眼睛,敬佩道,“路兄心细如发。”
“提到心细,大兄焚化的家书中,可内有乾坤?”
治焯脚下一滞。
路博德既然问,无论动机是什么,必然对他的有所隐瞒感到不满。赵破奴看过原文,虽然关靖效仿他,把内情都分字隐藏进信里,但赵破奴对他所存的念想,可能就劫道时要他“温席侍寝”,以及就写信者“是不是个男人”的疑问,会令他找路博德商讨,少不得把信的原话说给路博德听。
暗夜中,他细细地打量路博德眼里的神色。
一群椎剽,因他一句话就徒步一千七百里赶到此处,无谓生死自愿充军;荀彘厚待他们,他们却因为治焯一人受辱而不领荀彘的情,多次想要设计杀他……可路博德的问题事关重大,就算他无二心,万一走漏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定了定神。
赵破奴的记性有那么好么?
如果赵破奴真的将信的内容默记下来,而路博德已察觉其中玄机,他再不说,便是不信义之小人。
他究竟该不该说?治焯感到头疼,为何他至今所遇之事,动辄就要牵扯上他人的性命?
可就初次他们短兵相接起,他就判断路博德重义,赵破奴重情,其余人也乐得听赵破奴指派。此二人都是他相中的人,眼前这一关,在他明知赵破奴尾随的情况下,还敢展信说给他听时,他就处心积虑布下;当众鞭笞玄目,不也是他为“伺机崛起”,顺势而为做的一局棋?
此乃险招,却不得不过。
治焯淡淡笑了笑,问路博德道:“路兄与诸兄曾听命淮南王,听闻淮南王治国有方,为何你们舍弃他的粮饷,愿到野林中做了游寇?”他望着天上的月钩,“既然你们跟着治焯到了此营,我想理由就不是当初你们所说的,为了图个自在吧?”
路博德听问,坦然一笑:“王侯再好,我等作为棋子,也不想陪他为反贼,提刀杀自己人。”
治焯缓缓道:“君可知,你方才所言,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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