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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的后代来看呢?他们就是英雄,是勇士了。其实在大明皇帝当政时,满洲人才是国家眼中的匪徒、叛逆,请记住,我不是想说,大清皇帝的说法一定就错了,大明皇帝说的就一定对,我想说的是,在我们中国,叛匪或者官府,不过是失败者和胜利者的代名词罢了,我们管这叫做‘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那么,你到底想去做什么?”
容闳却似不急于回答,一双深邃的眼睛,凝望着玻璃窗外的阴霾,良久,才叹了口气:
“唉,如今的中国千疮百孔,内忧外患,就像一头站在十字路口的绵羊,面对着眼前的歧路,迷惘、彷徨,却不知究竟该向何处去。广州、上海,我都已经看过了,这里满洲官府的做派,我也是领教了的,可是南京那边到底怎样,我只是听说,却没有见过。说实在的,不论是这里报纸、官府的话,还是我的老朋友、现在那边担任总理大臣的洪仁(2)信中的话,我都不能取信,所以我打算自己去看,中国有句话,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雷纳德凝望着容闳,这个中国人的双眼,透出坚毅的神色。他仿佛有很多话想说,一时却又茫不知从何说起。
秋雨更稠,窗外的阴霾也愈发得密了。
注释:
1、红头:19世纪50年代初两广地区的天地会武装,以红旗红巾为号,时人称为红头或红军,他们一度围攻广州,失利后一部入海,一部北上投入太平军被编为“花旗”,另一部在广西建立了“大成国”;
2、洪仁,干王在广州、香港、澳门等地避难时用的化名。
………【(二十四)】………
秋雨更稠,窗外的阴霾也愈发得密了。23Us.com
黄畹搬了把竹躺椅,四仰八叉地坐在小屋的门口,望着长满青苔的马头墙,和檐瓦间不停沥下的雨水,轻蹙眉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小屋小院,不用再跟族兄汪克昌挤在一处了。汪克昌很少过来看他,不是不想,是没空。
“没法子啊兄弟,你不知道,我家陈大人新升了副总提(1)琅天安,手下光侯爵以上的大员就有四十多个,每天上行文书、下行文书,多得跟雪片仿佛,我们现在书手便有四个,整日还忙得连喝茶工夫都得挤呢!”
族兄说得当然都是大实话,可黄畹也知道,不管官衔怎么变,这位陈在田陈大人管下,充其量也不过两三百人,两三百人的队伍,至于要这许多大员么?
“再说这些大员又没几个识字的,唉!”
他百无聊赖地呷一口茶。雨秋风冷,茶已有些凉了。
这些日子很少有人听他说书讲史,那些兵将们不是公干出城,便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也想出城去看看,可是几次都被客客气气拦回来:黄先生是刘大人的贵客,刘大人不在,谁也不敢私放,否则是要过云中雪的。
“黄先生千祈莫躁,得闲本爵陪先生出城玩耍便了。”
水根这样安慰他。不过他其实也没什么得闲的工夫:黄畹**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他便被提拔为丞相,去给一个什么大人打旗;没过半个月他自己升了个什么天豫,又把老搭档来发提拔作丞相给他打大旗,所以现在伺候黄畹的,换了两个江南新入营的小把戏,水根见了黄畹仍很恭敬亲热,自称却已从“小的”变作了“本爵”。
城里买卖多数关张,居民也剩下不多,进城办事的乡下人传说,长毛在胥门、盘门和虎丘都设了买卖街,生意煞是红火;乡下似乎也太太平平,据各馆的书手们说,他们忙着给乡绅农户们发田凭,盖印把手臂都累得肿了。
“不过上海显然是没打下来。”
他这样喃喃道。如果得手,捷报早已添枝加叶地传遍城里每一双耳朵了,再这点上,长毛和大清,倒是没什么两样。
“如果那次我不是因为……也不知是我不走运,还是他们不走运呢。”
他望着迷茫的雨色轻喟了一声。至于自己倘**不肿,真的跟了刘矮子去,又能出些什么锦囊妙计,却似不在他此刻想法之内。
就算拿不下也该回来了,上海到苏州府,不过三百里出头的旱路。可刘矮子没回来,忠王也没回来,不但没回来,城里许多有名有姓的兵将也一队队开拔了,奇怪的是,他们不是往东,而是往西去。
“走便走吧,却拘着我这么个读书人做甚?言不听计不从,只能白吃饭。”
他有时自己都觉得自己没道理:人家不是不听,只是都不在,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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