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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繁冷哼一声,没出声。蕴月一想,又压了声音:“你真不要淘气,你也见了今日的情形,世子身份摆在那里,那些人还能往死里折腾,何况你呢?你虽不是坏心眼,我实在怕你,惹了什么事,到时候我也护不住你”
阿繁咬着牙看了看蕴月,心里着实开了花,却有些不服气:“你总不信我,我就这么笨么?我阿爹往日就说过‘咱家的阿繁啊,化腐朽为神奇’,不然他们也不肯让我往京城里来。”
阿繁这话说的蹊跷,蕴月细细咀嚼兀得反应过来:阿繁的爹娘究竟是些什么人物?看这意思也是知道京里不太平的,而且既然知道京城里不简单,还让她一个丫头孤身进京?阿繁又是什么身份?
蕴月有些迟疑:“阿繁,你爹娘,看着样子颇有些见识啊!他们”
“我阿爹阿娘么?阿娘对跌打损伤颇有见地,阿爹把脉问诊未有失手,是最精于医术的,却也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也不学了那等怀了才便也怀了怪癖的‘名医’,能施于援手,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阿娘素来身子不好,常常与阿爹幽居山间。阿爹阿娘,神仙眷侣呢!阿繁从未见他们红过脸,阿爹对阿娘,阿娘对阿爹,只是一心一意都说不完的。阿繁”,阿繁脸上微红,却也认真:“阿繁日后的夫君对阿繁能得阿爹对阿娘用心的三两分,阿繁就已经满足了”
精于医术,却并无令名传出?上古而今,名医比名相更易传世,只因性命相托之事,最易一传十、十传百。今杏林之内何曾听闻一对比翼双飞的江氏夫妇?若非阿繁言过其实,就是阿繁的爹娘有意低调那一身的医术了。只是依平日阿繁的那身能耐,只怕后者的可能性居多。阿繁,你呢?打哪来,要做什么?又往哪去?
蕴月想不明白,也知道臭丫头那嘴上的功夫,轻易不比自己差,因此没有再问,只是听了阿繁最后那句话,又忍不住笑她:“好不害臊的臭丫头!”
“呸!”,阿繁轻轻啐了蕴月一口,又理直气壮道:“阿繁才不学你扭捏!阿娘也教导我,将来要遇到待阿繁一心一意,阿繁又中意的人才能”
蕴月被阿繁教训的没脸,讪讪道:“你阿娘真是!现如今,哪家里不是三妻四妾?不说旁人,老爹对王妃,小爷看着也是用心用到十二分的,那也不妨碍他再讨了两位如夫人、生了两位公子”
阿繁看了蕴月一眼,反驳道:“王妃若非不在了,王爷只怕也不会轻易娶如夫人。照阿繁看,王爷是最明白不过的人,心里惦记着王妃,也不妨碍他继续过日子。阿爹对我讲过王爷的故事,就赞叹王爷是百里挑一的明白人,还说这世上最难得不是钟情,而是取舍。那时候,阿繁还不明白阿爹的意思呢”
世上最难的是什么?情之独钟,还是情之取舍?
☆、家务琐碎
当天回到蕴月园;赵怡见了赵恺的模样;真真是龙入浅滩、虎落平阳的憋屈痛苦,想到赵恺日后还不知道被他连累成什么样子,更是添了心烦。
几人就在赵恺房内看着阿繁帮赵恺料理伤口,等清理干净了;阿繁又用李青鹤送来的上好金疮药细细的敷好。
等忙完了萧子轩才问:“阿繁;世子这伤妨碍么?”
阿繁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赵怡又紧接着看着赵恺,心里只不知该说不该说。
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赵怡见了这样子;心里重如坠金,更是说不出话来,旁边蕴月心里暗自叹气;正要张口,赵恺却已经满不在乎的说:“往日见你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怎么今日成了闷嘴葫芦?这有什么就直说便是!”
阿繁笑笑:“这才像世子的风度呢!”,说着脸绷紧了吩咐:“这天气热,伤口最易惹了邪毒,所以世子要听阿繁的。阿繁会日日帮你打理的。”
赵恺点了点头,旁边萧子轩有些着急:“这到底还是脸上,可会留疤?”
阿繁又笑,却是直白:“往日阿繁见阿娘给外伤的病患处置伤口,都会告诉他们,但凡伤的深的伤口,多少留疤。世子这伤是被箭矢的锋利所破,想必那车指挥使昏了头,用了这样的力气!所以世子这伤口颇深,想必会留疤”
赵怡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说话。赵恺、蕴月听见了都明白,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阿繁见状小虎牙又出来,笑眯眯的:“世子不要难过呢,这伤口虽深却线似的,只要世子听话,日后好了就是留疤也是细细的一根白线,虽不如旧日倜傥的玉面王孙,却也是功勋卓着的少年将军呢!”
赵恺听了心里当下松了松,那边萧子轩正要说话,却又听见外面高高低低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