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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景荣侯在世人眼里就是个酒色之徒,如许年岁未曾有半点穿帮的地方,除了此人的心思深沉,自然就是由于此人私下确实也不甚检点。玉寒撇开视线,不去看屋内之人的动作,暗自道:“难道这景荣侯府夜夜笙歌?那弓弩图究竟藏在何处?”
正当她思索之际,屋内灯火瞬间熄灭,齐博臾本是半躺着,打算叫一干人等尽数撤下,以便他一人可考量些事情,不料,他才挥了挥手,灯火是灭了,头顶不远处却泻下一道月光,细细的一道清辉,别人许是看不出来,可他是何等的眼力?瞬间便已知缘由。
略微沙哑的嗓音懒懒地传出,惊得玉寒神魂都跟着一震:“既然来了,不如下来饮一杯,也好让本侯尽尽地主之谊啊。”那般不急不缓的语调,全全的胜券在握,立时就教玉寒败下阵来,于是自屋顶下来,走入正门。
齐博臾在点灯,点一盏五色琉璃灯,火光明灭间玉寒已是走上前来,入眼的是漆黑的屋中,一个体态修长的男子长身玉立,背对着自己,青丝如瀑,尽数散开。待他将灯罩合上,慢慢转过身来,那般怡然的神态,配上这周遭静谧的夜色,整个人映在那五色光华下,如狐仙趁着月色而来。
而齐博臾显然没有料到前来夜探景荣侯府的竟是四少,他已知四少是女子,那自然并非坊间闻名的玉暖,可这女子究竟姓甚名谁,他竟也一无所知,只知道这眼前的女子人称:四少,乃是新科状元。
不着痕迹地开了口,“原来是四少啊,何故深夜来访?”白玉般的面庞侧过一个小小的角度,斜瞥的眼角是几分淡然,几分娴雅,还有几分魅惑。他这显然是明知故问,可玉寒却不得不答,于是将束紧的袖子解开,夜行衣顷刻化作广袖长袍,同色暗纹,绣的是祥云千朵,灯火映照,别有一番意趣,然后闲闲道来一句:“白日里饮酒不够尽兴,故而夜里前来叨扰。”
齐博臾对四少的镇定自若并无什吃惊,反正这人素来也勉强可算得上处变不惊,可那人就这么解开袖子,从一个夜行宵小摇身一变成了翩翩少年,直教人拍案叫绝,遂开口打趣道:“昔日有人言:锦衣不夜行,四少此番来访,岂非有违常理?”
他略带玩味地直视四少,然那人丝毫不见窘迫,反而笑道:“这不是心里头惦记着侯爷嘛!”一边说着一边朝齐博臾走近,面容含笑,灿若春花,与那一身的墨色衣衫反而形成一种奇异的偏差,很是惑人。
还真是个妙人儿,齐博臾暗暗称奇,就算是个男儿,要说出如此言语也是有些为难的,更惶若她还是个女子。然,这人说来却是如此妥帖,不带半分强求的样子,教人觉得她是如此的情真意切,齐博臾忽然就有一种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一马的冲动,然终究是敌非友!
“四少这话可是折杀博臾了,不知究竟有何深意啊?”他谈笑似的问话,却在瞬间转换了身形,丝毫不顾及半敞开的衣襟全全然打开,立时就站到玉寒身侧,封住了她的退路。
玉寒焉能不知他的念想,收起原先的嬉笑神色,直截了当道:“弓弩图现在何处?”齐博臾霎时愣住了,这人怎知他手上另有一份重绘的弓弩图?“侯爷不必吃惊,凌风公子身为工部尚书,要想窥得弓弩图再容易不过。”似是看出他所想,玉寒冷然道。
“怎么想到要来本侯这里一探究竟的?你既断定谢御庭私绘弓弩图,何不去谢尚书府中一看?”别的都好说,可这人缘何就如此笃定弓弩图在他手里?
“侯爷的左手不就是答案吗?”玉寒一挑眉,有些得色,使得原本有些冷的面容多了三分戏谑。齐博臾心下一动,鬼使神差般地便冒出了这一句:“你若随了本侯,他日本侯允你红妆上殿,女装临朝。”
红妆上殿,女装临朝!玉寒听得此言,如遭电击,猛然回首,对上的是一双同样盛着满满不可置信的眼眸,“你说什么!”
瞬间齐博臾已是回过神来,食指按上眉心,沉吟片刻,便道:“今日我放你一条生路,你且好好权衡权衡,三日之后,良辰苑再见。”说罢,利落转身,甩下一句:“恕不远送!”便吹了灯,去内室睡了。
第五十一章 两处难
四少神情恍惚,四少心神不宁,四少浑浑噩噩,是个人路过兵部,瞧见里头那个着浅绯色官袍的瘦弱少年都知道:今日四少与往日不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的,四少满脑子一团浆糊,这整整一日都一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齐博臾细长的眉眼一直在跟前晃悠,里面盛这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四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人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才说出那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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