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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了扶身边一棵生得歪歪扭扭的树,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自十五岁领兵起,就从未败过,不过一个小小西夏而已。况且,他是慕清的哥哥,慕清他不会连他哥哥的性命都不顾…”
素心却说,“楚延,你不是真的傻,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好,竟让他对你如此死心塌地。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出七王府的那日,特地叫了他到我的院子里,还在他的茶里下了东西。我没想到的是,那东西何其烈,我将门都栓死了,等到那药发作,他宁愿拿了匕首,一刀割在自己胳膊上,生生将血都放出来都不肯碰我。直到他破门而出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辈子,想要攀附他是彻底无望了。不过好在啊,我自己早有打算。”
不知是不是白太医不在身边,我连患了什么病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有些疼。
“素心,你恨我,直接冲我来就好!”
素心一步步逼近,“你以为我不想直接拿刀亲自砍了你吗!楚延,你知道么,我日夜苦思冥想,想该如何能将你碎尸万段。可他护你护得紧啊,莫说你一根指头我都碰不得,连我说你几句他都不愿听。他整日将你嚣张跋扈不懂事挂在嘴上,同样的话,却不容许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苍天不负苦心人啊,离了七王府,我才终于想出一个报复你的绝佳主意来。楚延,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杀了最爱你的人更让人痛苦的么?你登上后位,被他小心翼翼放在兰因宫里,别说杀你,我连见你都不可能。只要他活着,我便不能将你怎样。所以,我要杀你,也就必须先杀他!”
今夜无风,我穿的并不多,头上不知怎么出了一层虚汗,胸腔中一阵一阵疼得有些想吐。她终究一个弱女子,纵使有恨,难道凭她还真能搅得动这朝局左右慕清不成?
我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喉中酸涩,我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心道回头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素心又补充道,“楚延,自流放回来重新踏入京都的那一刻我就发过誓。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尝尽世间万般苦,然后将你剥皮抽筋,抽尸踏骸,以慰我江家满门!”
我彻底依靠在那棵小树上,莫名难受得厉害,不得不伸手按着胸口,“素心。你我之间,是私仇,你万不该,置国家于不顾。”
“楚延,你少给我扣帽子!为了能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还有,你以为,仅凭我一人就能说动十王爷吗?是他自己本就存了造反的心思。我不过是借了他的力而已。而他,如今也不得不让我借。”
素心轻一低头,抚着自己小腹,又道,“呵。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兄弟两个人,怎么就如此不同。一个中了药都不肯就范,另一个不过是喝了些酒………”
“素心,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这孩子,不是张胜广的,而是……”
素心轻笑道,“皇后娘娘啊,这将是十爷第一个孩子。将来,他若成事,你这皇后的位子,也是时候该换我做了。”
我仔细想了想,“你有孕前一直住在七王府,而慕清一直被软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我与慕渊去商河那次?”
素心轻蔑道,“说你傻,你这不也不傻吗,还知道叫人偷偷跟踪我。”
我对她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没有兴趣。“素心,你今夜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她笑道,“当然不是了。明日皇上与西夏一战,甚是关键。我今夜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免得明日见他暴尸疆场,你不仅无动于衷还在这边活得悠然自得,那我不是白忙活一场了吗?”
她扶了扶鬓角,道,“哎呀,我该从哪里说起呢?哦,对了,就从他包庇你那个作恶多端的爹说起吧。楚相倒台,多桩案子被牵出来,按理说。株连九族都够了,最后居然仅仅是革了官职。一向公正严苛的七王面对朝中上下的质问,居然公然承认了这是他的私心。皇上早就有意将朝政交给他,他明摆着要留你爹一命,谁敢多说一句呢。楚延。他从来都是你的帮凶。可惜你与你爹一样,贪心不足,保了性命还不满足,还想将官位也留住。你闹来闹去闹不够,还要离家出走。”
说到这里,她忽而变了脸色,带着些许不甘,“楚延,我以为你当真是个有骨气的,当初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见她那样子,想起了我曾在七王府门前见过的她。那时候,她头发还散着,尚未成髻,若我没记错,她发里那根情丝也不短了。
“素心,你说这些,难道就不是在揭你自己的伤疤?你明明爱了他,却不得不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