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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自充嫖客,『淫』『乱』宫闱的事传开以后,各路御史纷纷上书,痛斥宦官『迷』『惑』君主,『乱』纪坏法,要求以祖制惩戒。众宦官则咬定群臣互为党比,欺君罔上,要求法办为首的几位阁老。一内一外,势同水火,连朝廷都要掀翻。
帝君年纪尚轻,还不能驾御党争,只好借六月大风刮坏了南郊祭坛,谕群臣修省,禁吏民奢靡,想劝两方罢斗。又立原太子妃夏氏为后,封了夏氏的父亲为“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晋“凉水君”。继而听说云南多银矿,其叔“丽江真王”被贬后,在边疆闷声发大财,于是改封他为“襄河真王”,迁藩至德安府。
秋水时至,又当八月。容雪苦等一年,也没得容辉和凌霄的半点音讯,不由着急。这日中午,功行完毕,忽然有所感应,于是梳了齐眉刘海,穿了套秋罗半臂,金鳞褶裙,上山商量潇月:“她当了入室弟子,潇娟修为尚浅,只能当记名弟子,管着一片『药』田,被她调到了身边。”
潇月和容雪并肩在塘边漫步,却奇怪容雪为什么不称“我”,而称“她”……略作思忖,终于明白两个人已彻底分开。暗叹一声,顺势转移话题:“我也接到一个消息,说‘丽江真王’走海路出云南,从广州入粤江,直抵韶关。然后登陆至赣州,转道阳都,再乘船顺流而下,先上燕京谢恩,再南下就藩。不过他们是藩王,我们也是开府建节的诸侯。若是让‘灵山君府’接待,不免落人口实。好在师兄和‘真王’是有交情的,这件事,就由我们出面安排,怎么样?”
容雪觉得无可厚非,点头赞同:“说了什么时候到吗?来多少人……”
“说了!”潇月实话实说:“那边说开了年就启程,三月份就能到我们这里。”
“那就是明年的事……”容雪觉得还早,又和潇月说起燕京的事:“天子眼中,宦官是代行君权的家臣。朝廷虽**度,却属公器。自古宦官与朝臣之争,实则是君主与朝廷之争。天子超然二者,两相制衡,才能左右逢源。任何一方胜利,都不是好事。这位爷要想坐稳帝位,我看悬……”看戏不怕抬高,聊了一通家长里短,也舒服了不少。在山上吃了晚饭,才告辞下山。
十月,群臣忽然叩宫,在午门外跪请诛杀八名宦官,三位内阁大学士联名附议。帝君只说“知道了”,将众人打发了回去。到了十月十五大朝,奉天殿上,群臣以罢朝相挟,伏地再请。
帝君慌了手脚,非但不听,还着身边宦官掌管“大礼”,提督厂卫,督帅京营,一时间集政务、刑狱、卫戍大权于一身。群臣伏地劝阻,刘、李、谢三位阁老以致仕相胁。
自古重臣致仕,天子必以“社稷所倚”,再三挽留。谓之“君以恩事臣,臣以义事君”,如此三番五次,方合礼法。帝君年少气盛,当场同意刘、谢两位阁老致仕,群臣哗然。
张太后急召李阁老入内廷,垂帘挽留。李阁老扼腕之余,也不再坚持。帝君借坡下驴,不准致仕。又点了吏部尚书焦大人,和吏部侍郎王大人入阁,预览军机。随后降下“中旨”,直接罢免了一众带头死谏的官员。
“刘阁老是四朝元老,托孤重臣,手握权柄多年。谢阁老也执掌了兵符多年。两人被这么撵出朝廷,人心难安呐!”消息传到江南,潇娟和容雪说笑:“太祖立国以来,帝君不经部议,直接下‘中旨’罢免廷臣,这还是头一回……”
日下风中,容雪走在塘边,不由好笑:“他们斗他们的,关我们什么事。”
“催捐银钱的文书,雪片一样往下飘,前朝可从没这样……”潇娟穿了套青丝深衣,摇头苦笑:“这几个月间,也有不少‘太极’已成的高手投效。看样子,是要变天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也得好好准备呀……”长长呼出口气,只觉心里压着块石头。
入冬以后,猫熊在荣树下刨了个洞,开始冬眠。天气渐寒,火鸟趴在树上窝里,也不大动弹。容雪开始安排“灵山君府”往燕京送年货,向通家之好送年节礼。亲戚间相互走动,不知不觉,已到了除夕。
北风正紧,大雪纷飞,千里山峦,早已银装素裹。容雪穿了身青丝深衣,约了碧霞和潇月,一起凑在正院包饺子,西梢间里,窗墙炕上,忽听一声轻笑:“我们回来了!”
容雪微怔:“是她?”循声只见珠帘撩起,走进个白衣少女,披着条青翎斗篷,正是另一个自己。又见潇娟披了件紫翎斗篷,随后跟来,不由轻疑:“怎么,蜀山也兴放寒假?”
“你问她!”潇娟指着白衣容雪呼出口凉气,解下斗篷,走到炕边坐下,端起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