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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虽各有千秋,到底不分上下。那襄阳我素闻是商贾云集,鱼龙混杂之地,不过到底是道听途说。瑜儿你在襄阳待的日子不短,依你看,襄阳如何呢?”
嘉王夫妻听了心中顿时一紧。因襄阳从前是陈国属地,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有心努力经营,把襄阳作为陈国跳出巴蜀腹地的一块跳板,图谋中原大事。结果终究是势不如人,被梁国软硬兼施,利诱逼迫之下,才万般无奈将襄阳卖掉。此事是梁国皇帝一大功绩,却同时是陈国国主一大耻辱。故而别说是在陈国皇宫,就是在成都官商富贵之家,襄阳都是话题中的禁忌,寻常人更是避之不及。如今在这后宫第一殿里听到最接近陈国皇帝的贵妃娘娘突然问起,嘉王夫妻怎能不心惊呢?
清瑜发现父母脸上的脸色都不好看,稍微一琢磨,心中已经有了明悟。只是祖母问都问了,自己该怎么回答?若照实说襄阳好,那是在给皇帝爷爷伤口上撒盐,给陈国皇族脸上闪一记闪亮的耳光。倘若违心说襄阳不好,那更是欺君。 ~陈国那么埋伏了那么多探子在襄阳,襄阳的繁盛富庶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清瑜顿时犹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大文学。dawenxue
嘉王妃司徒长宁顾不得了,忙开口道:“瑜儿你这孩子,娘娘问你话呢,还不回答?娘娘不过是没出过成都,好奇罢了。还真能听你说那里好就信了?”
清瑜想到母亲嘱咐过,童真一些无妨。忙回答道:“回祖母的话,您真把瑜儿难倒了。从前在汴京的时候,我就从没出过府,也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样子。如今刚回成都,也没来得及看父王母妃口中极其夸赞的国都是什么景象。祖母这一问,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比较。想来襄阳就跟我们达州差不多。五皇叔接我进达州城的时候,我看达州街头的商人也很多很多……”
嘉王夫妻闻言暗嘘了一口气。清瑜这番回答打擦边球倒是刚刚好,谁也没法挑理。她毕竟才这么大,既没那个见识,也没那个眼界去比较。
姚贵妃对这话题并不感兴趣。见清瑜脸上果然有些疲惫之色,便温和笑道:“说得也是。你这孩子一路上也辛苦得很。祖母今日也有些乏了。陛下现如今忙于政事,你今日先跟你父母回去歇息,改天再来谢恩。到时候我们祖孙再细话家常。”
既然贵妃娘娘如此说,嘉王夫妻忙带着清瑜拜谢辞去。
姚贵妃这才带着近身宫女内侍往后头静室去了。留了宫女内侍在外,姚贵妃独自进了静室,对那金袍老者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老者本在回忆什么,闻言才道:“兰芝,起来说话。”
姚贵妃知道襄阳之事勾起了皇上的心病,小心翼翼道:“陛下,臣妾按照您的吩咐,问了清瑜那孩子。她的回答,您也听到了。童言无忌,有什么不妥您也别往心里去。”
陈帝摇头道:“兰芝,我怎生咱们自个的孙女儿的气?再说,那孩子说得条条有理,没有什么不妥。别人怕戳了朕的痛处不敢说。你我数十载夫妻,还不敢明言吗?对于襄阳……我是既想知道,又怕知道。襄阳在朕的手里丢了,这么多年,朕哪一天能睡得安稳?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姚贵妃上前扶住陈帝,温声安稳道:“陛下知道,臣妾从不插嘴政事。但是今日请陛下容臣妾说一说,臣妾记得,当时陈国西南未靖,北面的胡人也是步步紧逼。再要是得罪了梁国,我们陈国就真的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为了国运损小节也是迫不得已。况且陛下如今正当壮年,雄心犹在,举国安定,将来大有可为。这么多年为了襄阳如此负疚自责,臣妾看了心痛得紧要是伤了身体,还怎么完成您的宏图大业?”
陈帝叹息道:“哪里还是什么壮年?兰芝,如今我们已经鬓染风霜,儿孙满堂。想不服老也不行了。在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我陈国出岐山,越巴陵,就死而无憾了。否则我哪里有脸面见先帝于地下……”
姚贵妃闻言忍不住泪如雨下,跪下道:“陛下您千万不要这样说。如今天下局势纷乱,太子虽是恭谨聪敏,到底阅历还浅,仍需要陛下教导提点。臣妾深宫妇人,于国于民无益,愿意折寿二十年,祈求上苍保佑陛下身体康泰,镇我陈国国运”
陈帝忙扶起自己这位情同结发的贵妃,低声道:“兰芝,朕知道你贤淑大度,心中一直待已故皇后为亲姐。皇后故去后,你待太子如己出。当年,从不过问政事的你提议我送洪恺到梁国为质,他这一去,就是十年。朕知道,你也心痛,你也担忧。但是,为了国朝承继,为了嫡庶纲常,你依然这么做了。朕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