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页)
谈情说爱的范畴,而是梁实秋晚年生活的真实记录和内心独白,既具有阅读价值、文字价值,也具有研究价值和史料价值。这将是梁实秋一部特殊而又重要的遗著。
1994年9月23日,台湾作家谢武彰先生给我发来一份传真。那是前一天台湾《民生报》文化版的一篇报道,巨大的七个黑体字标题,使我吃了一惊:《韩菁清悄悄走了》!
报道一开头便写道:“文坛耆宿梁实秋的遗孀韩菁清上个月底因脑中风送仁爱医院急救,延至8月10日过世,年六十六岁……”
我简直难以置信。因为1994年4月间韩菁清在上海衡山宾馆跟我握别时的话音,仿佛还在我的耳畔回响:“过了盛暑之后,到上海来过中秋节。”那时,她看上去还是那么壮健。
台湾报道所称韩菁清六十六岁是不确切的。其实,她只六十三岁。女人的年岁通常是个敏感问题,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女人。我在采访她的时候,不便于直截了当地问她。我记得,她曾说过她命苦,因为她属羊——女孩属羊命运乘戾;她又说自己的生日是重阳节。据此,我就算出了她的准确的生日;属羊,意味着生于辛未年,用万年历算出辛未年9月初九,亦即公元1931年10月19日。
她听罢,哈哈大笑,说是我头一回查清了她的“年龄秘密”,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公历生日——她向来是在重阳节过生日。从此,她除了在重阳节过生日外,每逢10月19日也要过一回生日,而且笑称这是“叶永烈用他的‘科学怪脑’给我算出来的生日”!
我深为她的猝逝而痛惜。我赶紧拨通她在大陆的亲属的电话,他们居然都还不知道她的去世。我又连忙写了报道,传真到上海《新民晚报》,当天就登出了她在台北病逝的消息。
我写《傅雷画传》(1)
一本父亲写给儿子的家书集,成了中国的畅销书,一版再版,印行了一百多万册。
这本书的封面,出自名家之手:蓝色的封面上,画了一支洁白的羽毛笔。
蓝色象征海洋,表示家书穿洋渡海;白色表示不俗,象征作者高洁的品格。
羽毛笔的含义是双重的,一是象征翻译家——因为作者是中国著名翻译家,所译的大都是十八、十九世纪法国文学作品,当时法国作家是用羽毛笔写作的;二是象征家书——鸡毛信。
哦,那支羽毛笔,仿佛飘飘欲飞,在蓝色的大海上空飞翔、飞翔……�
这本家书集,就是《傅雷家书》。
封面的设计者是著名画家、曾经担任中国工艺美术学院院长的工艺美术家庞薰琹,傅雷的好友。
傅雷,他把毕生的时间,凝固在十五卷《傅雷译文集》中,共约五百万言。他把手中的笔,化为一座架在中法之间的文学桥梁,这座文学桥梁,永存于人世。
至于《傅雷家书》,却是傅雷生前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出版的书。然而,如今傅雷最广为人知的著作,是《傅雷家书》。《傅雷家书》的影响,甚至超过了傅雷的译著。
为什么一本家书集,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生于艰难,死于危世。傅雷的一生,历处逆境。他的这些家书,在写作时只是与儿子作纸上倾谈,无拘无束,心里怎么想的,笔下就怎么写。它是傅雷思想的真实流露,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颗纯真的心灵。《傅雷家书》的巨大魅力,正是在于傅雷高尚的人格力量。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可以说是傅雷品格的生动写照。他非常喜欢这两句诗。 这是《全汉三国两晋南北朝诗》中无名氏的诗,原作全文是:
生年不满百,
常怀千岁忧。
昼短苦夜长,
何不秉烛游。
原意是说,人的生命不满百岁,可是常常为身后的事忧愁不已。既然人生短暂,又昼短夜长,何不持烛夜游,及时行乐呢?原诗的意思是消极的、颓废的。
但是,傅雷先生截取了前两句,含义就大不相同。1963年7月22日,他在给傅聪的信中写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此二语可为你我写照。”
1985年5月27日,我在上海采访傅聪时,他说,他的父亲傅雷最喜欢这两句诗,作为座右铭。他的父亲的特点就是“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傅聪说,父亲总是忧国忧民,为整个人类的命运担忧。他是一个想得很多、想得很远、想得很深的人,是一个内心世界非常丰富的人。
傅聪记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