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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是一张好看的脸,这双手更是。
每次面对镜子我都有想砸碎一切的冲动。但是冲动平息下来欲望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砸碎镜子是容易的,可镜子破碎之后恐惧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么?不,不会的。面容会被裂痕分割成更多的小块块。而且每一块都有一张脸。同样的丑陋,同样的慎人生畏。这样做,实在是划不来。
衣峰——光哥来了,“当我是兄弟吗?”光哥一脸的不高兴,上来就是一通臭骂,“不就屁大点事儿吗?至于吗?干吗躲着?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打个招呼,这种事儿也就你他妈干的出来。”
“这样子合适么?”我摘下帽子和口罩,指着左边的脸,“光哥你还认识我么?你看看这层头皮,我他妈哪儿还有脸?这不就是一块臭豆腐干么?!”
“衣峰,你怎么能这样糟踏自己?”光哥生气地把我挂起来的那些画好的画给扯了下来,“这是你应该干的事儿吗?”
“什么应该不应该!”我过去拦他,“艺术家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么?我把创作中心转移到民间有什么不好?啊,你说,除了这个我他妈还能干什么?谁说这样不应该啦?我自食其力有什么不对?你说!光哥你说,你体会过我现在的心情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我心里踏实。”
“好兄弟,你怎么能这样?”光哥心疼地把我揽过去,我高他半头,看那架式,光哥就好像抱了一块木头桩子,正嘤嘤地哭。
“谢谢光哥。”我推开他,“咱哥俩虽说交往不多,但是交情是最深的。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条路是我自己走的,谁也帮不了我所以谁也别想拦我,我已经决定了。”
“给我画一幅。”光哥搬过马扎,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你说我笑好还是不笑好?”
“笑。”我从嘴开始,慢慢描画光哥的脸。
“能不能把那边那个卖报纸的也画进来?”顺着光哥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卖报纸的老头儿。
“没问题。”我说,“我认识他。不过他肯定不认识我了。”我想起第一次离开杭州时,那个老头问过我是否会说杭州话。“他看起来跟几年前一样,不过我就不同了,他还穿着那件黑色的皮夹克,而我,却蜕了几次皮。”
“陈言呢?还有戏吗?”光哥问。“你小子这下可值了,老婆没捞着,却弄得一身湿漉漉。”
“话不能这样讲。”我一边画一边说,“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说真的,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再说,这事儿跟她没关系。”
“洪波他们说晚上找你吃饭,你去吗?”
“不去。”
“顾欣很想见你。”
“得了吧。我可不想见她。别把人家闺女给吓着,咱们兄弟之间没关系,牵扯上女人就不好了。”
“你这辈子就让女人给毁了。”
“也不尽是。”我笑笑,“我倒是觉得我是因为女人才真正成熟起来的。人活着不能总抱怨,也得乐观。至少应该改变。变化总是好的。对吧?”
“你还没说上次的钱让谁给骗走的呢。”光哥活动一下,“待会儿收摊出去喝点儿酒。”
“还记得孟瞳灵么?”我给光哥大致讲了一下那晚的情形,然后说,“我不喝酒了。从此戒了。不开玩笑。我肯定做得到。”
“你老了,对女人没有警惕心。”
“你还不是一样。”
“呵呵,如果咱们都老了,还能坐下来,在这么好的阳光里晒晒太阳聊聊天,你说该有多好。”光哥感叹道。
“好了。”我把画布拆下来,“你要的阳光已经有了,只是没有嫂子,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这就是咱俩的区别。”光哥过来看我的画,“你注定挣扎在女人堆儿里,而我只能活在自个儿的世界里。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一块发不了芽的木头,被人硬生生地做成了拐杖,而你不同,你就算做了拐杖依然还是能发芽。”
“怎么样?”我抖抖手上的画,“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也别把别人说的太高尚,乍一听起来,还是一阴谋。”
“不错。”光哥接过去,“功力不减当年。不过就是多了点儿阴郁,你瞧瞧,阳光都是死灰死灰的,希望里的彩色正在变淡。”
“淡一点儿才是真正的生活。”我纠正道,“以前总以为晴朗是好的,现在不这么认为了,真的,天天都那么灿烂你觉得还有意思么?反正我觉得没劲。挺不正常的。”
“那你现在呢?”光哥卷起画布,“正常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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