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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外老爷因病猝然离世,夫人也郁郁寡欢最终两月之后相伴而去,整个府邸都乱哄哄的。
只有这片桃林是安静的。
没有人会来管这个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女人了,世人都传言说因为贺尚书家的公子悔婚这家小姐已经疯了。可是只有她的贴身丫鬟才知道,她家小姐早在那之前就这样了。
她依旧保持着倚在树干上的姿势,桌上摆着那盆绿植,只是她已没有力气再去抚摸它了。手中,紧紧攥着贺准楠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露水沾湿了她的外衫。
风吹过来,她的身体本能地颤抖。
「小姐……」
她的丫鬟走过来,也许她是唯一一个记得这里的人了,因为她陪着她一起长大,如今却得到这样的结局。
同样只是孩子的少女有些哽咽。
「这是在贺家少爷的遗物中找到的……」
她的语声渐弱,手也开始颤抖。
那封信,一面被血染红,因为时间的关系已凝结成块,呈暗红色。
也许是因为匆忙,封口并没有黏上,丫鬟把信放在明芷的手心,信落了下去,里面的东西也一并掉了出来……
那是……一朵花。
信封里只有一朵花,桃花。
穆夏怔住了,他看见明芷也怔住了。
画面一晃到了晚上,月夜下,明芷落下了一滴泪珠,正打在那多没有风干枯萎的花朵上。
她用颤抖的、不听使唤的手一封封地拆开了信。
每一封信里都只有一朵花,不同季节,不同颜色……风干的花朵。
最多的,还是桃花。
直到最后,明芷坐在花堆里,放在腿上的……是那朵来不及风干的花朵。可是落下的眼泪怎么也换不回它曾经艳丽的桃红,和诱人的香芬。
「你说过……每…一朵花……都代表……一句‘我爱你’。」
明芷喃喃自语。
在遥远的记忆里,穆夏记起在年幼时的这方石桌旁,那个少年递上一朵桃花,强掩羞涩略带别扭地说过的话。
「那时……候」明芷艰难地发声,夹杂着违和的气音,向在对谁求证,「咳咳……你明明……能够自然地……告诉我,你……咳…爱我…的,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说呢……」
声音残破刺耳,穆夏胡乱地用手抹了一把脸,手背上湿湿的有些难受。
他知道,那个男人放弃了他一手策划的婚约,离开这里,隐瞒身份前往前线参军了。这些是那个丫鬟从外面打听来的,对此明芷毫无反应,但他知道,贺准楠的做法,已经无可挽回了。
不在该说的时候说出爱,剧情就已经发生了偏转。既然已经伤害,就注定要付出比伤害时十倍百倍的努力去抚平伤痕,他得到了机会,却又放弃了。所以,结局无可更改。
盆栽的绿色叶片在夜风中颤抖,像是对这个故事的悲伤感同身受。
为什么,不说呢……
雪白的天花板刺痛了眼睛,一行眼泪从眼角滚落,沁湿了枕巾。穆夏猛地坐起来,却感到一阵晕眩。
等等,晕眩?
「你的身体很虚弱,不要一下子起得太猛,会头晕。」
穆夏呆呆地看着熟悉的手心和手背,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湖绿的眸子一片宁静,水润凝神的视线有种温柔的感觉。
「阿巽……」
巽轻轻地「嗯」了一声,走过来擦去了穆夏脸上的泪痕,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
似乎是被这股凉意惊到,穆夏突然狠狠地抱住了巽的腰身,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灼热的呼吸透过布料也能传递到巽的皮肤上,巽微怔过后,轻轻勾起嘴角,将手放在穆夏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环住了他。
「穆夏。」
巽开口,穆夏贴在他胸口时能感到他胸腔的震动,好听的、闷闷的声音传来。
「不要说,」巽能感到穆夏环在他身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像是要把他们融到一起去才好,他闷声道,「我知道的。」
闻声不由失笑,巽感到心脏也变得柔软下来,他拉起穆夏的臂膀,微微俯下身。
「那是他们的故事,」顿了顿,他的笑容加深,「还是说,你想听我轻轻地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穆夏咬住下唇,泛着泪光的眼睛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他,带着点委屈,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叹了口气,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