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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阵北风卷来,空中竟然扬起了雪,随着箫声飘飘洒洒地落到了地上,也落到了每人的身上。这雪下得极大,不消片刻便将地上铺上了白白的一层。风雪卷来,皇帝的青衫被白雪掩住,淡的似要随风雪而去。乔瑜箫声不停,上前几步,站到了皇帝身边,箫声一转,调子降了下来,像一个少女轻声哼着曲儿诉说着衷肠,挽留情人。这绵延悠长、悲凉迷离的箫声中,竟似有无数思念挣扎不断;这天地落寞,北雁南飞,究竟是人被这箫声所惑,亦或是这箫声在替人哀歌?
可皇帝却全然不理乔瑜的箫声,只顾低声哼着自己的调子:“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乔瑜箫声又转,调子再降,托着皇帝低哑颤抖的嗓音,和着皇帝的曲子,一层一层的散开去,顿时整个皇宫都弥漫着风雪,和这悲凉的箫声。白雪翻飞,箫声随雪花飞到了曲靖城里,一城皆白,满城俱是相思。
正文 3 衣芳犹在
皇帝一曲唱毕,哂笑一声,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回了乾极殿,丁公公忙跟在皇帝后面。可乔瑜仍站在雪中,蓝衫愈发地青湛。飞雪不停,乔瑜箫声亦不绝。孟大娘抱着那两件氅子,坐在地上啜泣。碧落见邱绎仍是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却只怅惘自忖:“这天上地下,怎有这许多相思难解?便连帝王家,都有这许多的不如意,似我们这般寻常人,便真的能逆天行事么?”
她轻轻推开邱绎的手,上前扶起了孟大娘。孟大娘将大氅抱在怀里,随手抹去了眼上泪水。碧落和孟大娘跟着邱绎回到了乾极殿门口,碧落忍不住回头再望着乔瑜,箫声已殁,可他仍站在勤问殿前,垂首望着手里的短箫。雪花从他身边掠过,却无法将他没入雪白中。白雪簌簌,蓝衫飘飘,更映得他行只影单。
你这般孤单,可是未寻到你要寻的人?桃花树下,一别多年,从此天涯两端。你可如我一般,孤夜深梦中,点滴思及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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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眼睛一酸,再不敢看,再不愿想,转身随邱绎进了乾极殿。皇帝已经坐在了桌前,端王仍举着杯在喝茶,可杯里的茶水却一点热气也没有。他看到孟大娘怀里的东西,皱眉道:“这是什么?”
孟大娘默不作声,只上前将大氅递给端王。碧落这才见到两件大氅的领口四根带子被紧紧地系在一起,上面还插了一根银针,针尾缀着一朵梅花,就和皇帝适才拿着的那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长短不同。
端王瞧了半晌,摇了摇头,轻叹道:“衣上芳犹在,握里书未灭。想是她思念太甚,才又教你瞧见了。”他招手叫丁公公过来,叹气道:“莫要动它,只将它好好收着。”
皇帝望着丁公公抱了大氅出去,淡笑道:“她已经等了这二十多年,也不怕再多等些时日。”端王微微一震,沉声道:“三弟……”
皇帝挥了挥手,再不说话。端王颤巍巍地站起身,瞥了一眼皇帝,又叹了一口气,也不告退,转身便晃出了殿去。只听到远远地,他哑声念道:“将子无死,尚复能来?相思若此,便是连死生之事也不能相隔。”
皇帝低着头默然了许久,淡笑了两声,方抬起头来。碧落见他面上再没有刚才的寂寞颜色,面容又恢复了清冷尊贵,可她自己的心中的失落之意却犹甚之前。
“你今日拿这梅花针入宫,究竟所为何事?”皇帝对着孟大娘问道。
孟大娘擦了擦眼角,上前跪下道:“皇上,孟得得罪了谦王,被关到了大牢里,心儿因此和谦王起了冲突,被豫王抓了,送到了御史台。求皇上饶恕了他们。”
“心儿?”皇帝问道。
“就是大姐香宁的女儿,小清。”孟大娘又道,“二姐将她托付给我们,又说我与孟得须得夫妻同心,坦诚相待,便给小清改了名字叫“心诚”。”
“夫妻同心,坦诚相待!”皇帝轻声念着孟大娘这话,微微一哂,道:“很好。孟得……他言而有信,朕很高兴。”
他对邱绎说:“你去御史台,把孟得和章心诚带到这里来。”邱绎立即领命而去,他走到碧落身边,深深地望了碧落一眼。碧落不敢回视,只是低下了头。
“你又是如何同他们牵扯到一起?”皇帝又问。碧落没听到孟大娘的回答,半晌才听到孟大娘叫她:“碧落,皇上在问你话。”
碧落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正要回话,恰好见到乔瑜从殿外进来。那短箫仍插在了他身后,身上沾着雪花也未掸去,就这样斯斯然地进来站到了一旁。皇帝扫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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