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页)
黑,愈发像颗硕大的核桃。
这时,奶就逗他:“你好说媒,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俺义儿说一个呗?”三爷就透过眼前的香烟看定我,“正说呢,初一和他爸上我那儿时,我不在家,他三奶说他回来了。我这儿刚好有一家,正要给洪义说说呢。”父亲便说:“为了婚姻事,红娘跑断肠。”父亲说的是一句戏文。大家都笑了,奶说:“你三爷可是个热心人,认识人又多。前几年你不在时,他给你说了三四个。”“五个。”三爷纠正说,并伸出了五个指头。我讨好似的笑笑,忙从父亲手中拿烟敬他,他忙摆手:“中,还有呢。”就在这时,父亲说:“我这儿也有五个,还有三张相片。”奶对三爷解释说:“他玉兰婶还有他五婶,听说洪义今年要来,提前给说了几个。”三爷说:“咱不管人家,我这个,嫂,你也知道。”三爷停顿了一下,奶就问:“谁家呀?”三爷又接着说:“你不知么?就是佘镇南街住的石守斋呀。”奶又问:“哪个石守斋呀?”“你不知道?当过副镇长,找的南街的玉妮儿。”“噢,我知道了,玉妮儿。”奶恍然大悟,但随后又说:“他家不是有那个事儿?”三爷不屑地说:“那怕啥?这是又一代人。”我见他似乎想寻烟,忙递上了一支,他又续上说,“那都老早的事了,咱现在说的是下一代。”
这下我也听明白了,我听说过那个家庭的那件事,那是一件*的事。我十年前回老家读书的时候,我们班一个老留级生,有次领我到那户人家的前面的堰冈上玩,看见那院中有几个小孩在玩,就对我做了一种搂抱的姿势。当时我只感到那家大人像是有男女之间的事情发生,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那同学也不说,还故作一种诡秘的状态。我的心当时就惊了,赶紧叫他离开那里。后来知道了,觉得也没什么。再后来有几年上了初中,经常从那家的东墙外经过,反觉得这家院落有桃花般的新鲜感。只是那家的围墙后来高了,再也看不见其中的人。现在三爷说的,莫非就是这家么?那么当年的那群小孩子中,就有后来的这位姑娘?我这会觉得这真是神来之笔,而我的脑际也幻化出了一片柴扉的院落,其中稀疏的林木间有几盘盛开的桃花。这真有几分旷世的感觉,我有些心仪我幻化出的境界了。
第五节
第五节
三爷仍在对我的祖母说:“嫂,你不记得了?前年我还对你和我哥说过他家的大妮儿?当时你们就说洪义要来,结果没来。后来人家找了个镇上的文书,去年结罢婚了。上半个月我去他家,听说他那女婿调到镇联中当老师了。”奶和爸都听着,这时三爷忽然说:“有水么?刚陪了三妮那一班人喝了点酒,这会儿觉得口渴了。”奶忙说:“快给你三爷倒茶。”我也忙说:“噢,忘倒茶了。”三爷看着我沏茶,仍旧说:“现在咱说的是他二闺女。还在县中上学,人二十一了,属鼠的。这二妮人比大妮还好。恁洪义今年有多大了?有二十五六了吧?”父亲马上插话说:“嗯,快二十六了。”然后笑着看了奶一眼,奶说:“年龄差点没有啥,可你刚才说她还上着学?”三爷赶忙解释说,“上补习班。去年考了,没考上。今年再复习一年。她父母说,那妮儿学习还可以。”
奶说:“年龄不大,刚好。不知个儿有多高?”三爷说:“个儿不算低,不是很高吧,也算正常人的个儿。嫂,她姐玉双,你不是在加工厂见过吗?”奶说:“在那做会计,我买面的时候见过,去年好像见不着了。”三爷说:“一结婚,好像不干了,在学校住着哩。现在这二妮比她姐的个儿高,人长的也排场。”奶说:“那就行,她那个姐长得不错。文质彬彬的,还戴了副眼镜。”父亲说,“既然不错,就麻烦三爷给俺洪义提亲吧。为了婚姻事,可就要红娘跑断肠啦。”他接着又说:“不过现在这五个姑娘,可都等过完年见面呢。”三爷抬脚踩灭了烟头,又泯了口茶,起了身说:“那怕啥?恁见恁的,我说我的。我这儿就过去说。”奶也说:“就是,那怕啥?看上哪个定哪个。”三爷走了。这时天上的那颗太阳终于用血肉之躯暖薄了身下的云层,笑意盈盈地透了出来,要看人间这弥漫着烟香和肉香的春节。一时满园温馨,地上有炮屑儿和雪褪后的湿意,墙角柳枝泛出化过雪后的胭脂般的红色。回到屋里,我说:“我二十八了。”奶说:“知道。谁还不知道你多大?”又说:“二十八怕啥?要是在这找好了就结婚,领到银川好好过,再生个孩子,你看多好?”父亲忙说:“就是,就是。妈,您不用操心。”我不再说话,但我那二十八年孤独的愿望似乎已激活了,像一棵树,准备在新春发芽。
闲下来时,我提个马扎坐在院里。阳光很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