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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她哭成那样子,高欢依然没有问什么,只静静地看着。
“喂,难道这坛子里面是你大师兄么?别开玩笑了!”反而是喘过气来的任飞扬按捺不住好奇心,探头过来问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可没有乱七八糟的江湖人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这些人和我们希里糊涂拼了一场,你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
风砂渐渐止住了泪,回头看看任飞扬,站起身来,去岸边俯身看了看那具浮尸,低声道:“果然是神水宫的……他们、他们终究不放过我,找到了这个地方来了。”
“神水宫?是什么东西?”任飞扬好奇地问。
高欢的脸色却变了变,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问风砂:“你是怎么跟他们结怨的?”
风砂背过身去,俯身去挑那一绺落在水面的长发,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叹息中包含着种种难以言表的凄凉,似乎要把一生的苦难都在这声叹息中吐出尽。
她抬头看向天际,目光居然有些恍惚:“我今年二十一了……这事,也整整过去了五年。”
“你今年才二十一岁?”任飞扬失声,眼前这个女子居然只比自己大一岁?然而那种经历过诸多沧桑的沉静和倦意,却让她显得仿佛比他大了很多。
他看着那一群孩子,觉得诧异,“那这些孩子……”
“是我收养的孤儿。”风砂淡淡道,仍低头看着水面:那一张苍白扭曲的死亡的脸,蕴藏了那么多恶毒,让她每次看到都恍如回到了多年前的噩梦中,“五年前我才十六岁,还是雪山派柳师残门下最小的一名弟子……”
“雪山派?”任飞扬又忍不住插嘴,“那是什么门派?很厉害么?”
这个从小生在这个海边小城的年轻人,向往着那片江湖、却从未历练过。
高欢却是点头,淡然:“姑娘擅长医药,想必是雪山派门下的得意弟子了。”
叶风砂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年纪幼小,受到师傅师兄们的宠爱,被惯坏了,也不懂人情世故。我十五岁出师后,就喜欢到处逛,一见不合心意之事,便要管一管。少年心性,轻狂不羁,也不知在外闯了多少祸……”
说到这儿,她低头看了怀中的青瓷坛子一眼,继续道,“幸好有一位待我极好的大师兄。他武功高,脾气也好,无论我闯了多大的祸,无论他是多么的忙,总是帮着我。他年纪虽轻,可为人洒脱豪爽,武功也是一流,因此黑白两道都卖他面子,从不过分为难我这个小师妹。”
说到这儿,仿佛想起当年,风砂脸上微现笑意。
高欢突然插了一句:“你那位师兄,是不是叫做岳剑声?”
风砂蓦然一惊,变了脸色,抬头颤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高欢点头,望着极远处的大海,眼神却隐隐有某种看不透的伤感:“十年之前,雪山派新一代中以岳剑声最负盛名,我也和他交手过几次,不分胜负。直到五年前,他突然不知所踪——当时武林中很多人还为这个人的消失叹息了很久。”
说起这些江湖掌故,他熟悉得仿佛昨日,神色却是依然淡漠沉静。
风砂看着他,目光渐渐露出亲切之意,痴痴道:“原来……原来你见过他。真好…真好。我以为除了我,世上的人都忘记他了……”
顿了顿,女子的脸色却慢慢苍白,低下头去:“不错,他是在五年前忽然从这个世上消失的!却没有谁知道他的不知所踪的原因……那是因为五年前我闯了弥天大祸——
“我无意中杀了神水宫宫主唯一的女儿!”
任飞扬对武林掌故完全不知,也不知神水宫是何方神圣。可高欢沉静的脸色却止不住的变了变:“神水宫当时势力之盛在福建一带一时无两,又和滇中拜月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也够大胆的,竟然杀了她们少宫主?”
风砂苍白着脸,手指用力绞在一起,颤声道:“因为那个时候……那时我也不知那丑丫头居然是神水宫的人啊!”
“哈,”任飞扬忍不住笑了一声,“如果你知道了,就不会去惹她了,是不是?”
虽然是刺耳的话,但叶风砂低着头,沉吟许久,最终缓缓颔首承认:“是的。如果我一早知道,就算那时候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杀她。”
“那个丑丫头真是个乖戾的变态啊……出手那样恶毒,专以毒药毁去绝色少女的面容——她动到我头上,我少年气盛,自然立刻还以颜色。那一场恶斗,我几乎都要死在她手上……”她顿了顿,脸上突然微现惧色,“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