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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集合後,體育老師很快就讓他們自由活動去了。
陸其揚領著班上一幫子男生去了籃球場,其他女生有的在打排球,但多數人還是三三兩兩避到了樹蔭下。
梁津輕獨自坐在操場的觀席台上,周圍也沒個陰涼啥的,所以周圍也沒什麼人過去。
「我不是故意說你虛的。」
他的校服袖子被擼到小臂處,頭髮被太陽烤得軟和蓬鬆,他不開口說話時,整個人都像是一株挺拔乾淨的小白楊。
周身都散發著和煦的光。
「你是大夫,你說的都是對的。」
但一開口,就變成了渾身是刺的荊棘。
誰碰刺誰手。
宋禧在他旁邊坐下,好半天,她不說話他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夏末的陽光依然炙熱,落在皮膚上像是把人置於烤箱中用中火在慢烘一樣,屁股下面的凳子被烤了大半天,坐在上面的每一秒都不太好受。
再一看梁津輕,他背挺得很直,一動不動地,眼睛盯著遠處的籃球場,明明全身都被太陽光籠罩著,但他像是沒感覺一般,根本就視太陽不存在。
「對不起。」
梁津輕轉頭看她,眼睛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宋禧給人的感覺其實並不是那種性子溫軟柔和的女孩子。
相反她是一個有稜有角很鮮活的人。
她的開心和不開心都非常直接,開心時眼睛也會笑,不開心時人就像過冬時放在窖里的白菜,肉眼可見地打蔫,但撥開那層外衣,裡頭還是新鮮脆嫩的。
從認識起她就經常和陸其揚拌嘴,偶爾興起了也跑來挑釁他,當然不全是贏的時候,但她輸了時的反擊也不是那種直愣愣的傻給,而是趁你不備給你猛地來一下。
然後再趁你沒反應過來時,迅速跑掉。
她似乎永遠有一套自洽的方式,要說道歉,這還真是他第一次聽到。
「你又沒錯。」
這話一聽,更像是反諷嘲弄了。
「我有錯。」宋禧非常誠摯地跟他道歉,「我不該在同學面前說你虛……」
梁津輕實在是討厭這個詞,他不快地一皺眉,宋禧立馬領會了他的意思。
「不說不說,那個詞我不說了!」
「雖然你看著嗯嗯,但實際上我昨天把完脈發現,你一點都不嗯嗯,身體也看著老結實了——」
仿佛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說辭,宋禧十分哥倆好地拍了拍梁津輕的後背。
結果,差點沒一巴掌把人拍下觀席台去……
宋禧一手忙著去抓他的腰,另一隻手不敢相信一樣捂著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又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
之後又是好一陣哈腰道歉。
梁津輕毫不留情地撥開她的手,他咬緊牙,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
但一下起來得太猛,他眼前突然發黑,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腦子供血不足。
「怎麼了,又暈了?」
宋禧見他不舒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接著右手三指非常自然地覆上了他的動脈處。
昨天剛給他把過脈,今天手指像是有記憶般,毫不費力地就搭了上去。
剛開始梁津輕還試圖掙脫,但明顯宋禧力氣更大,她手上的力不松,梁津輕怎麼掙也掙不開。
「氣血有點不足,你幾點吃的早飯?」
宋禧睫毛微微顫抖,下一秒眼皮掀開,梁津輕在這之前迅速移開了視線。
見他沒答,宋禧又道:「你不會沒吃吧?!」
梁津輕又試著掙了一下,手腕脫離她的桎梏,輕易和她的手掌分開了。
「吃了。」
梁津輕從觀席台往下走,宋禧在後面跟上,「我請你吃東西吧,就當給你賠罪。」
梁津輕突然停下來,宋禧顧著跟他說話一個沒注意,差點撞上他的後背。
他那麼虛弱,要是撞上了可不得了。
宋禧及時剎住了腳,想用來支撐的雙手沒派上用場,她尷尬地在半空中揮了揮塵土,「好大灰。」
「你有錢嗎?」
之前看沒還她錢時,她就扣扣巴巴的,為了賺錢還去中醫館打工,就算他錢最後還了,那也才兩百來塊。
宋禧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請你吃小賣部的錢還是有的。」
實際上是周末的時候,知道她要去梁家做客,宋海東又悄悄塞了她五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