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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酒窝,“太子爷当时还揶揄他,问他没事盯人家姑娘看什么,他居然还嘴硬,说‘她那么白,人群里跟道光似的,我看不到才奇怪’。”
不过今夜喜宴上,傅廉又拿这事调笑了新郎官,他却已是一副想不起这茬的样。
这个就没必要同世子妃说了。
傅廉想。
昌宁听了,在一旁吃吃地笑,“那他肯定是那会就留意到嫂嫂了,还不承认!嫂嫂你千万别误会,表哥他心里有你的!”
前一世,兰殊也是这么以为的。
以为少年初尝情滋味,自然冷淡被动些。
以为他眼里有她,只是心高气傲,不擅表达。
两人的床笫之欢上,他的确贪恋她的白。
甚至将床幔被单,统统换作了衬白的湖蓝色,将她横陈其间,揉捏她,就像捧着一朵无比柔软的云。
她曾以为他是动了心的。
可贪恋一个人的身子,与贪恋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无论如何,兰殊收下了他们此时此刻开解的好意。
兰殊掩袖同他们一起笑了笑,状似完全信了他们的话,善解人意的,不会与秦陌计较分毫。
昌宁明显松了口气,纯真的面庞,满心满意都是盼着兄嫂和睦的样。
双方再寒暄了几句,见夜色阑珊,便不再耽搁相互的安寝。
兰殊回了主屋歇下。
毕竟是前世住过的地方,兰殊并不陌生,除去躺在榻上整理了一下意外重生的心境,她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日,一大清早,梳妆打扮过,兰殊秉承新妇之责,前往书房,伺候秦陌起床。
两人将一同入宫,拜见长公主。
岂料一进门,少年的目光便冷冰冰地戳了过来。
秦陌睡得一点儿也不好,书房的罗汉榻上,残余了美人靠过的异香。
昨晚,她笼统待这不过两个时辰,竟也能留下香气。
兰殊身上的气息并不难闻,相反,可谓是国色天香。
可少年昨夜发了那样的梦,再嗅到这股熟悉的香,怎么,也无法安寝了。
秦陌坐在榻前,眼底发青,捏了捏眉心,正准备掀褥下榻,屋门被人轻轻叩响。
再见到那张困扰了他一夜的芙蓉面,少年实在难以露出好脸色。
兰殊秉承新妇之责,伺候他更衣洗漱。
说是伺候,兰殊望着他眼底的烦躁,很识相地只是试了试盥洗盆里的水温,浸湿帨巾,将外衣挂于衣架,便垂眸立于一旁,从始至终,没有碰过他。
洞房花烛夜将新娘弃至门外,任哪个女子历了这么一遭,都该是心灰意冷,凉下大半截心肠的。
秦陌对崔兰殊现下的态度,颇为满意。
要是她能够再动作利索些,少磨磨蹭蹭,就更好了。
入宫的驰道上,兰殊艰难提裙下车,身上的礼服繁重,走得有些慢。
怪只怪上辈子,秦陌太惯着或是懒得管她。
任由她随性穿着,全无要求她行贵妇的端庄打扮。
成日在府中,还如做姑娘似的,只着轻便襦裙,随时在长廊上奔跑嬉闹。
这会儿层层华服缠身,反而不习惯起来。
顶着秦陌冷漠嫌弃的目光,她头皮发麻地垂首,只能奋力快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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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驾崩当年,李乾不过九岁。
小儿年幼,江山难托,先帝不得不留下遗诏,由摄政王秦葑兼中枢四位宰辅执掌朝政,辅佐太子,共理国政大事。
后来秦葑战死,章肃长公主未免李氏江山大权旁落,接过了亡夫的虎符,垂帘听政,代掌军机大事,制衡中枢。
起初,对于国朝最为尊贵最有权势的女子成了她婆婆,兰殊敬畏而胆怯。
重来一遭,坤仪殿内,两侧宫女福身挑开彩幕珠帘,兰殊再度朝那御座看去,却十分欣赏而敬爱长公主的傲然仪态。
毕竟表里如一的高傲,比佛口蛇心可强太多了。
兰殊上前行礼叩首,为她奉茶。
章肃长公主接过茶水,浮着茶沫的同时,双眸凝向了她身旁的少年,蹙起眉梢,“秦陌,什么出息?洞个房,比你新妇的气色还差?”
话音一坠地,兰殊不由愣怔。
此话,前世长公主并未斥过。
上一世,兰殊险些成为国朝第一具新婚之夜的冻死骨,伏小作低,最终逼迫新郎官软了心肠,得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