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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赛季最后一战,圣路易红雀队的一垒手马克.麦奎尔击出第六十九个和第七十个全垒打,创下大联盟新纪录。”
那天,松叶银行的股价没有什么变化:
172元
由于税收不足,东京都陷入18年来首见的实质赤字,在星期二宣告了财政危机。一直待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我开始觉得无聊了起来。小塚老人盯着眼前的屏幕,找我讲话。
“趁这个机会,你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进入这一行的?”
新日本制铁集团要退出半导休业,重整旗下事业,确保经营黑字。我一面用目光追着画面上跑过的资讯,一面说道:
“好啊。老是听一些什么公司的故事,我实在也很想听听人的故事。”
老人淡淡笑了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调。
“我和你一样,出生在同一个城市。从你的简介中看到出生地新泻市这几个字时,我觉得好怀念。我不是都市里的人,而是出生在相当封闭的乡下地方。”
我瞄了一下老人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屏幕光线的关系,总觉得他的脸稍稍泛红。
“你大学在哪里读的?”
即使他回答东大,我也不会讶异。他的外语那么好、对经济知识无所不知,而且非常喜欢古典音乐以及英国裁缝街塞维里罗风格的西装。他甚至有可能还是他那时代很少见的留学生。小塚老人微笑道:
“不,我只有小学毕业。正确来说,应该算是当时的国民学校毕业。”
“这样啊……”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下,视线又转回画面上。
“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当时很多人都是这样。虽然我成绩还不坏,但身为一个不怎么富裕的农家的第三个儿子,是不容许再往上读的。我从国民学校毕业是战败的第二年,那是个你无法想像的时代。”
我默默倾听着老人讲的话。住友商事与丸红等大型商社,9月半年报的最终损益都陷入大幅赤字。小塚老人的声音又继续下去:
“带着几样收到的饯别礼以及要送给东京远亲的见面礼,我背着装满白米的背包,坐车到上野站。在前所未见的宽广车站里,我的肩膀不小心撞倒一个穿着肮脏军服的男子。本来我以为他会揍我,所以紧张得很。我脑子里一直觉得军人很可怕,所以我向他行最敬礼,闭着眼大叫‘刚才失礼了。’可是,倒在走道上的男子就躺在那儿,没有再起身。过了一会儿,我满脸通红离开了那个地方。我觉得东京真是个不得了的地方,和我相撞的大男生像空箱子一样倒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因为他饿坏了。当时的食物只能用‘差透了’来形容。”
才不过50年,听起来却有如另一个世界.可是能证明这件事的小塚老人,就活生生地在我面前。承继历史的,是人的生命。
“当时正是春天,我在车站的水龙头洗了手和脸,喝了不少水。我还记得自己很害怕,不太敢走出检票口,大概是我觉得在车站至少还和新泻相连吧.我饿着肚子,窥视着车站周边密集盖起来的简易住家。面疙瘩、乌龙面、蒸芋头。连看来奇怪的肉类寿喜烧,以及拿进驻军队的干粮做成的不知名食物都有。其中有一家店,传出我之前末闻到过的气味。我的脚很自然地被吸引了过去,好像鼻头被钓鱼钩钩住了似的。早在车子里就吃光饭团的我,此时嘴巴里溢满了口水。我慎重地看着围着帐篷的人们.大家都瘦瘦的,穿着看来很穷的破烂衣服。以我身上的钱,应该吃得起这家店吧。我鼓起勇气,踏入这家芦苇围成的小店。”
我把身体往前靠在桌上,听着老人讲故事。
“那到底是什么食物啊?”
“不是我要故弄玄虚,但我如果不把自己那时候吃惊的程度告诉你,你绝对无法体会。一进店里,我向穿着运动衫的男子说:‘请给我大家在吃的那种东西.’他马上递给我一个放着汤匙的盘子。饭的上面淋着我从没看过的金黄色酱汁。14岁的我就这样站在泥巴地板的房间一角,舀了一匙,满满地放入口中,塞满整个嘴巴.好好吃!都好吃到流眼泪了。东京的人,每天都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吗?我好不甘心自己在乡下出生。”
“所以我问你,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小塚老人狡黠地露出了魔术师的笑容.
“那是咖喱饭啦!现在看来,那根本是极其粗糙的商品。连块肉都没有,只有少许洋葱,以及混着大量面粉的昂贵咖喱粉。饭当然是那种干巴巴的麦米饭。可是,即便如此,它还是我一生中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