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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行驶。
时间在这些很难能够成功的行动当中浪费掉了。二月里,夜晚来临得很快。
格恩西岛人仔细地看着雾。他对两个圣马洛人说:
“这雾可太放肆了。”
“真是海上的脏东西,”一个圣马洛人说。
另一个圣马洛人接着说:
“它破坏了一次航行。”
格恩西岛人走到克吕班身旁。
“克吕班船长,我怕雾会抓住我们。”
克吕班回答道:
“我原来想留在圣马洛的,可是别人建议我起航。”
“是什么人呀?”
“几个老水手。”
“说真的,”格恩西岛人说,“您起航并没有错。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暴风雨呢?在这个季节里,可能等到更坏的天气。”
几分钟后,“杜兰德号”驶进了雾层里。
这是奇特的一瞬间。突然,在船尾的人不再看得见在船头的人了。
一道柔软的灰色隔板将船切成两段。
① 法语中称呼对方“你”,一是和对方很熟悉亲近,二是对对方不客气。这里是后一意思,船长说“你喝醉了”,乃是责怪的口气。
接着,整只船都陷没在雾里。太阳变成像一个大月亮。忽然间大家都哆嗦起来。乘客们连忙穿上大衣,水手们也穿上油布上衣。海面上几乎没有一丝波纹,平静形成了冷酷的威胁。在这种过度的宁静里,似乎包含着某种暗示。一切都暗淡无光。黑色的烟囱和黑色的烟在跟笼罩着船的铅色展开了搏斗。
向东偏航后,船从此就没有了目的,船长再将船朝格恩西岛驶去,并且增添了蒸汽。
那个格恩西岛乘客在机器房四周转来转去,他听见黑人安布朗康对他的火夫伙伴说话。格恩西岛乘客竖起耳朵仔细听。黑人说:“今天早上我们在阳光里航行得慢;现在我们在雾里航行得快。”格恩西岛人又回到西尔克吕班那儿。
“克吕班船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我们是不是加了过多的蒸汽?”
“先生,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应该追回由于那个酒鬼舵手的过错损失了的时间。”
“说得对,克吕班船长。”
克吕班又说道:
“我急着赶快到达目的地。现在雾这么大,到夜里雾会更大。”
格恩西岛人回到两个圣马洛人身边,对他们说:
“我们有一位十分杰出的船长。”
雾像一道道仿佛梳理过的巨浪,不时重重地冲过来,遮住了太阳。
接着,太阳又出现了,变得更苍白,好似生了病。在天上模糊看到的那一点点地方,仿佛是舞台的陈旧布景上布满油污的、肮脏的狭长天空。
“杜兰德号”驶过一只独桅纵帆船身旁,这只独桅纵帆船为了小心起见已经抛了锚。它是格恩西岛的“希提尔号”。独桅帆船的船老大注意到了“杜兰德号”的航速。他还觉得“杜兰德号”没有在正确的航线上航行,过于偏西了。这只船加足蒸汽在雾里行驶,使他很惊奇。
在将近两点钟的时候,雾更加浓,船长不得不离开驾驶台,走到舵手身旁。太阳已经消失,大雾茫茫。“杜兰德号”给一层夹着白色的黑暗包围着,它在弥漫的灰暗中向前开。船上的人再也看不见天空,再也看不见大海。
一点儿风也没有了。
在明轮罩之间的驾驶台下面一只圆环吊着的松节油罐甚至丝毫也不摆动。
乘客们都不说话了。
不过那个巴黎人在低声哼着贝朗瑞的歌谣《有一天上帝醒来》。
圣马洛人中的一个对他说:
“先生从巴黎来?”
“是的,先生。‘他把脑袋靠在窗口。’”
“在巴黎,人们在做什么?”
“‘他们的星宿也许已经消失。’——先生,在巴黎,一切事情都不正常。”
“那么陆地上和海上一样。”
“不错,我们那儿也有该死的雾。”
“它会带来灾祸。”
巴黎人大声说道:
“可是为什么会有灾祸呢!灾祸是因为什么发生的呢!灾祸能起什么作用呢!像奥德翁剧院发生的火灾①。于是有好多人家穷得无衣无食。难道这公平吗?对,先生,我不知道您信奉什么宗教,但是我感到很不满意。”
“我也不满意,”圣马洛人说。
“在世上发生的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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