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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与虎共谋皮
清明的天空点缀着漂浮的云朵,间歇有风吹过,那蓝的耀眼的天幕便好似绸布一样动荡起来。
我搂着元澈在庭院里习字,玉真嘻嘻哈哈跟锦心初蕊打闹。
真是个不学无术的孩子啊,我情不自禁的叹气,还好是个公主,若是个皇子,真不知道如何担得起她父皇的爱宠。
元澈习字极是用心,稍稍复杂的字多教两三遍也就能写的有模有样。这样的好学聪颖,若是媜儿还在,他一定会是萧琮心底里的宝贝。
“娘娘,国师来了。”
嫣寻面色有些慌乱,我早料到国师一旦清醒便会兴师问罪,也不大慌张:“既然来了,便请进来。”
杜玄远缓缓进了庭院,他今日束起了披散的发,一根银簪管束住了简单的髻。他还不到四十,平日养尊处优,兼之惯常静心打坐,身体发肤保养的与三十出头的男子差别不大。和萧琮走在一起,若说是两兄弟倒也看不出破绽。
我也只是瞥他一眼,继续指点元澈。
他见我举止如常,缓声道:“臣昨日求了几枚平安符,今晨特地给皇子公主送来。”
我道:“既只求了两枚,又何必送到慕华馆来?皇上的子嗣不止元澈玉真,国师此举是要将本宫置于火上灼烧么?”
他不在意我话里的责备,轻声道:“其他皇子公主自然也是有的,娘娘何须这样小心。”
我不搭话,微微一低下颚算是让了座。
杜玄远看着元澈写字,笑道:“五皇子这样好学,娘娘有福了。”
我道:“他好学是生来的脾性,本宫只求他长大后懂得进退分寸,并不奢望倚仗他享福。”
杜玄远的视线停在我脸上:“若真是无欲无求,娘娘前日又何必处心积虑来套臣的话呢?”
我神色一滞,好在伺候的人都站得远远的,便是元澈嫣寻听见也无妨。
“国师怕是记错了吧,前日本宫来灵符应圣院为皇后祝祷,兴之所至弹了一曲,之后国师困倦,本宫便告辞了出来。至于什么套国师的话,本宫避嫌尚且来不及,又何曾做过?”
杜玄远见我不认账,也不动怒,只指着元澈面前的临摹字帖道:“这是一个‘诚’字。五皇子,你要谨记,若是有求于人,必定要坦诚以对才能事半功倍。”
我知他话里有话,板着脸道:“元澈年幼,未必听得懂国师的话。”
他清浅一笑:“是了,五皇子听不懂,便让有心人听去,也算是提醒。”
我道:“国师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和本宫说这些闲话的?这倒不似你平日作风了。”
杜玄远双目好似鹰隼:“娘娘所作所为又何曾似平日作风?”
我眼见是避不过,索性让锦心带了元澈下去和玉真一起玩耍。
周围的人都照看着两个孩子,嫣寻知道我有话说,也找了个由头下去督管茶点。
杜玄远定定的望着我,虽是隔着两个石凳,眼神却像是紧紧贴着身子似的,让我好不自在。
“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问我,何必用药让我昏了头,以为你就是她?”
我也知自己作为有失妥当,但碍着面子也不便即刻服软认错。杜玄远既问起,我只低头不答,装作听不见罢了。
他见我不答,伸过手来,似乎想触碰我,我倏然避开,略略有些恼怒道:“原本是本宫做事鲁莽了些,国师若是怪罪本宫,本宫也无话可说。只不过国师若以为这样就算抓住了本宫的把柄,可以任你为所欲为,只怕又想的太天真了!”
杜玄远喃喃道:“你是这样想的?你以为我会要挟你什么?”
我道:“国师对本宫母亲的厚爱,本宫已然知晓了。但母亲是母亲,本宫是本宫,本宫希望国师不要混淆了才好。”
他蓦然仰起头,眼中精光四射:“是么?那么是谁对我下药让我以为她是灵月?是谁投怀送抱伪装成灵月?又是谁叫我‘玄远’叫的那样动情?若你全然无意,那么你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见他浑身战栗,像是气极恨极,他是少庭的父亲,他深爱的也是陆灵月,我以为岁月经久,除了在幻境中,他应当已经能够淡然面对这段感情。可是我却没有想过,不过一次伪装的试探便能让他失态至此!
我收敛心神,平视他道:“太后的秘密,我猜你一定知道。”
他眸子里的神采黯淡了下去:“你这样对我,只是为了知道太后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