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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快冲过来!过来就是胜利!”
沟阔木板长,人跑上去板子上下跳动。跑着跑着就有人掉下去,可是后面的战士仍是毫不踌躇地继续冲过来。
冲到墙根,迅速把云梯搭上墙头,一个战士很快地向上爬。可是刚到上面,他就被打下来了。
王东海把手枪向腰间一插,推开一个要爬的排长,自己飞快地爬上去。快要到墙头,他猛力向上一跃,只觉得嗓子一热口里发腥,头一晕身子晃了晃。他用力抓住墙头,没有跌下去!
王东海抽出枪,向墙头两边的敌人猛扫。他打着枪跳上墙头。领着爬上来的几个战士消灭守卫的敌人。正打着,敌人地堡里的重机枪疯狂地压过来,打得王东海他们伸展不得。
德强从敌人的机枪口的侧面向地堡接近,可是敌人的地堡四周都是枪眼,不停地向他射击。他愤怒地盯着机枪的一窜一跳的火舌,把手枪插好,从腰里掏出手榴弹,一手握住一个,手榴弹的弦都套在手指上。他猛地向机枪口打去一颗。随着爆炸声,德强飞快地扑上去,把另一个手榴弹从枪眼中扔进地堡里。轰的一声,机枪哑巴了!
那两个便衣队员在德强炸哑了机枪之后,迅速地冲进门洞,打开城门,放下吊桥。立时,如潮水般的战士们,涌了进来。
王连长领着战士们跳下城墙,汇合了从城门冲进来的部队,在德强和便衣队员的带领下,杀进城中心区去。
城里的每个街头,每个巷尾,每个角落,都展开激烈、殊死的战斗!手榴弹飞出手,跟着就是白刃战,敌我厮杀在一起。
战斗迅速地向纵深发展。伪军举手投降,鬼子垂死挣扎……
最后,只剩下西北角上庞文和一队鬼子住的那个最大的碉堡了。
战士们马上铁桶似地把它包围起来。都登上周围的屋顶,伏下来,向敌人射击。
王东海刚爬上一所高房子,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倾倒下来。幸而跌在院子里的草垛土。担架队抢上来,抬着就走。鸡叫了。天快亮了。狂风被预告黑暗将逝、光明降临的晨风所代替,暴雨也不甘心地渐渐停下来。
于司令员立即派部队去支援打敌增援的部队。
在离道水十几里路的地方,也发生了激烈残酷的血战!
在这里有两个连打敌增援,带领这两个连的营长,就是咱们几年没见了的柳八爷。
现在的柳八爷,可不是前二年的柳八爷了。
这不单是他的外装有了改变:那顶破狗皮帽子,早顺着五龙河流到南海去了;那件灰老鼠皮色的大褂,也早烧成灰,飞散在胶济铁路的上空。而更重要的是,他已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名符其实的人民军队的营长了。
他失去一只右臂。那是在一次战斗中,他被敌人的毒弹击中胳膊,眼看就有全身中毒的危 3ǔωω。cōm险,他立即用左手抽出大片砍刀,嚓一声把一只胳膊砍了去。现在他还带着——也是他唯一保存下来的原来的物件——这把粗大的血红穗缨已变成黑色的、从农民起义时就带着的祖传的大砍刀。
流寇的习气,在他身上失踪了。但暴烈的性子磅礴的气质,还是深深地存在着。这倒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如果他失掉这些东西,事实上就不会有他这种人的存在了。
有一次打完仗,部队紧急转移。柳八爷的弟弟是个排长,身受重伤,同志们抬着他走。
这人和他哥哥有着同样倔强豪迈的性格,但比他哥稳重得多。他被伤口痛得昏死过几次,可不呻吟一声。他见战士们抬着他走也是个累赘,就乞求道:
“哥,哥哥呀!看兄弟情面,你给我加一枪吧!”
柳八爷看弟弟疼痛不堪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声音有些沙哑地说:
“好兄弟!哥从来没亲你一下,今儿就随了你的心吧!”
说完他掏出手枪,战士们阻拦不及,他照弟弟心口开了一枪。
那时他还没入党,受到降职处分。
他就是在鲁莽的错误中,受着党的教育,渐渐地改造成长起来。……
这一带是平原地,柳营长挑选公路旁边一个大土岗子做阵地,紧紧卡住敌人从牟平到道水的必经之路。
柳营长又一次眯起左眼,带着佩服的神情,眼看着老首长的预测又变为事实。
敌人在于司令员估计的时间——深夜两点多钟,果然来到了。
敌人的快速部队乘着汽车,车头上架着机枪、钢炮,轰轰隆隆地飞奔而来……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