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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不见血是不落泪的。”
“姜同志,我看再叫俺妈去说说吧。他生她的气呢。我妈向他赔点不是,再劝一顿,也许能行。”娟子恳切地说。她从不叫他老姜,为什么,她也说不上。
“对啦,这倒是个法子。说转这个老人,能影响一些人。”姜永泉很同意娟子的意见,可又担心地说:“就不知大娘肯去不?”
“嗳呀!俺大婶好说话,咱们一动员,她准去!”兰子充满信心地说道。
大家都说这个法子可以试试。接着又详细研究了民兵怎样掩护群众转移……。最后姜永泉又对大家叮嘱道:
“就这样吧。大家分头去做。这几天要好好加强岗哨。我去看看七子哥怎么样啦……”
姜永泉从狭窄的胡同转到大街。他习惯地向四周扫视一眼。街上冷清清的,看不见行人的痕迹,就是有人走过,脚印也马上被雪埋没了。西面街口上,一个民兵背着枪在放哨,象个雪人一样。民兵不去打掉身上的雪,因为一打掉又下上了,反倒容易化,还不如任凭雪一层层披在身上好些。这时村外走来一个人,走到民兵前停住一刹,马上又朝前走了。
姜永泉好奇地站着等那人走过来。渐渐看出那人背着个白包袱,只顾埋头走路,没发现有人在注意自己。走到跟前,姜永泉认出是王柬芝的长工:
“这不是长锁叔吗?上哪去啦?”
“哦!是你。”王长锁略有些吃惊,接着笑笑说:“唉,好冷啊!走亲戚才回来哩。”
王长锁拐弯向南走了。姜永泉看着他的背影朦朦胧胧地消失在大雪里,就向七子家走去。
七子的家是在街北一个很别扭的深胡同里。姜永泉非常熟悉这条路,很快就走到门口。
一个瘦弱的女人出来开门,一见来人,忙亲热地招呼道:
“嗳呀!真稀罕,多日没见着啦!快里面坐吧!”她忙拿起一把条帚给他扫掉身上的雪。
“谁来啦?”七子问道。
“是老姜啊!”她快乐地回答。
“快上炕来吧!”
七子起身让地方,姜永泉忙捺住他:
“快别起来,我坐这就行啦。”说着坐在炕沿上。
这屋子太小了。一条能睡两人的炕,铺着一张用布补过几块的破席。七子靠墙躺着,身旁放着一辆纺花车。显然,姜永泉没来时,七子的妻子正在纺线。
“好点吗?”姜永泉亲切地问七子。
“唉!还不行。又化了脓。昨黑夜一宿没睡着,身上烧的烫人!”妻子叹口气,痛苦地说。仿佛伤口是在她身上似的。
“也不怎么样。天冷了,就重些。”七子岔开话题。关切地问:“老姜,工作都安置好了吗?情况怎么样啦?”
“工作都安排好了,情况是很紧。你别惦记这些,安心养着吧。”他安慰着,又向前凑凑:
“来,我看看伤口。”
“算了吧,怪脏的。”七子说。
“哎,我怕什么?来,嫂子!帮帮忙。”
姜永泉同她掀开被子,七子的大腿根底下,有个碗口大小的疙瘩,肿的象饽饽一样。在包着的白布边上,还流着黄水。姜永泉用手轻轻按了按,皱起眉头说:
“肿的真不轻。区上也找不到药。我和交通①说了,叫他务必到军队上要点来。”
①交通——负责联络传递信件的人,类似通讯员。
盖上被子后,七子不过意地说:
“就算了吧,还叫人家操心。”他又烦恼起来:“唉,起不来炕真急死人,鬼子又要来了,什么也干不成!”
“你安心养着吧,别犯愁,”姜永泉说,“敌人来了,用担架抬着你跑。”
“这倒不用啦,她给我挖好一个洞。”
“洞,洞怕不保险吧?被坏人看到……”姜永泉疑虑地望着七嫂子。
“没关系,”她笑着说,“谁也不会知道。是德强兄弟和秀子妹夜里帮我挖的……”她凑在姜永泉耳朵旁,告诉他洞的地点,然后又大声说:
“到时我背他到洞里去。这大冷天,出去也不行。”
姜永泉看着他两口子,心里很感动。
他两人在外表看来很不一样。七子是个又粗又高的汉子,方圆的大脸上长满麻子,一对土黄色的眼睛,两边镶着深密的皱纹。女人恰恰相反,又细又矮,干黄的脸,样子象有病,其实是从小营养不足的缘故。她比丈夫小七八岁,是前年跟父亲从莱阳逃难来到山区的。已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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