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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召。
“微臣张镇周,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皇甫无逸的示意下,那风尘仆仆地便衣中年人解剑入阁,拜倒在阁厅的中央。
杨广朗声长笑,从榻上腾身站起,疾步奔到张镇周的身前,伸出一双温润地大手,将他合身托起,笑道:“将军免礼,快快请起。”
张镇周起初还待按照宫礼叩首,但为杨广双手抬托,便是使尽毕身功力,不单顿不下一丝一毫,而且身形还似乎是自然而然地徐徐升起,他心中暗自骇异,这才相信皇帝武功大进的传言非是空穴来风。
“谢陛下!”张镇周起身细看皇帝,脸色忽然地微微一怔。
杨广看着眼前这个与印象中的形象一般无二的中年男子,心知他定然是诧异自己的表面年龄,亦不以为意,携着他的右手,将他引到右边的席位,温言说道:“张将军,你远回辛苦了,坐下再谈吧。”
张镇周将眼前的皇帝与他以往地形象稍加印证,顿觉这皇帝与以前果有天差地别的变化,但这种变化无疑是令自己欣慰欢喜的,他强自按耐心中的激动,再声致谢,待皇帝坐稳上首,才小心跪坐下来。
“看来张将军征伐流求之雄风尤在,”杨广看了看张镇周虽略显消瘦但精神却奕奕生采的脸庞,欣然笑道,“朕心里实在欢喜啊。”
张镇周僵硬地瘦脸忍不住地现出错愕的神色,他向来口直声快,在杨广面前,亦毫无迟疑地说道:“陛下还记得微臣当年之故事?”
大业六年,杨广谴朱宽招安流求,流求不从,杨广乃派当时地虎贲朗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周,怒发东阳郡兵一万余人,自义安郡渡海击之。,行一月,抵流求,以张镇周为先锋出战,流求王渴剌兜派兵迎战,张镇周屡败之,直叩流求都城,渴剌兜亲自帅兵出战,又被打得溃败,只好退入栅栏寨内,陈棱于是挥兵趁势攻击,杀死渴剌兜,虏万余人而归,陈棱由是升右光禄大夫,张镇周升金紫光禄大夫。
“张将军为朕扫荡无礼蛮夷,鼎护大隋之赫赫威名,朕亦非全无心肝之人,又岂能健忘?”杨广似乎很是动情地说道,他看了看脸上微露出感动之色的张镇周,正色肃容,伸出双手,连击两下。
娇俏动人的赵内官应声而出,手托着放置一杯美酒的玉盘,宛如随风杨柳般的袅娜步至杨广的旁边,盈盈跪下,托盘轻缓举至眉间。
杨广双手捧出那杯晶莹似血的葡萄美酒,双手递与激动之色更甚的张镇周,正声说道:“张将军为大隋戎马十年,沥血沙场,朕心实慰,今特备美酒一杯,以敬将军,张将军,请!”
张镇周虽禀性耿直,为人却也玲珑多智,可是即便他知晓皇帝此举多半是邀买人心,但人臣得君王如此恩遇,更复何求,他心情实是激荡难已,深深地望了杨广一眼,猛地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手中的琉璃杯,起身离席,退出三步,恭恭敬敬地拜倒下来,五体投地,朗声呼道:“微臣张镇周,今后将任凭陛下驱使,死而无憾!”
“将军言重了,”杨广连忙搀扶起他,诚恳地说道,“请起!”
君臣重新坐定,自是欢喜融融,杨广挥退赵内官,将座下的蒲团向张镇周那边移了移,恳声问道:“将军久经战阵,且驻守偃师前线抗击瓦岗贼多时,想来于如今之大势当有一番看法,可有以教朕?”
张镇周稍稍平复了激荡的性情,谦逊数声,沉吟着说道:“陛下,微臣驽钝,只有些许陋见,还望陛下莫怪。”
“将军客气了,请说。”杨广虽知张镇周在征伐流求一役中表现很是出色,但事隔多年,而且当初打的只是野人部落,所以他很想知晓这个“重新”招纳回手下的劳动力是否是支潜力股。
“陛下,呈上陋见之前,请允许微臣先献上偃师将士的贺表。”张镇周刚待张嘴说话,但蓦地忆起此来正事,他连忙自袍袖底掏出一折表章,双手捧与了杨广。
杨广接过略略地翻阅,上面的大意是,偃师将士得闻皇帝陛下返回东都,俱皆欢喜无胜,今乃上表贺祝,而最下方的署名,领头并列着的正是张镇周与杨公卿,之下则是十数名大小将佐的名字。
“前线将士忠心无贰,着实可嘉。”杨广欣然说道。
张镇周见到皇帝对偃师将士并无芥蒂,心中亦是安宁了下来,他真心实意地说道:“陛下宽厚仁爱,此诚臣属之幸也。”
杨广心知张镇周这话必是对照“自己”以往所作所为后,出自内心的有感而发,他肚子里暗道:这小子说话倒是直来直往的!
张镇周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