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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他们对上印地话我就一句也没听懂。过了一会,马克西尼突然对我说:“波比,快准备传真机!马上送传真。”我立即接通电源,拿过那张信息单按刚才的号码传送过去,马克西尼从电话中听到接收完毕的回音后立即让我拨断电源。�
接着他扔给我几本资料,一张深圳地图,一本是《深圳近期商品价格信息》,他问我:“你看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东西译成英语要多长时间?”�
我估摸了一下说:“恐怕需要五至六天,这是最快的速度了。”�
“不行,最多三天。”他摇摇头,“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非常有限!明白吗?”�
“看来你们得付加班费了。”我对他笑笑,伸了个懒腰,他不置可否地笑笑,和奥维尔忙他们的事去了。我一刻也不敢停,立即翻译起来。�
到了中午,他们叫我和他们去吃午饭,我已是饥肠辘辘了,加上一些专业性过强,过于生僻的术语着实让我费了一些工夫,我头昏眼花地跟他们下了楼,那个保安冲我笑了笑。我随他们到了一家极不豪华的酒家,坐定之后,马克西尼对我说:“中国是个美食国,但有许多东西我们不能吃。”�
“随便,随便。”我忙说。我想这可能是他们的宗教习俗问题。我知道佛教徒食素,回教徒禁食猪肉,印度教徒是不吃牛肉的。�
他们点了几样我从未吃过的菜,我琢磨着是印度穷人吃的咖喱饭,怪怪的咖喱味道不合胃口,幸好有米饭有蕃茄汤。吃过后,我陪他们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在一个水果摊买了些水果。也许老板看出他们是印度人,并没有敲他们的杠子。倒是他们还和小老板斤斤计较地谈价钱,又生怕小贩耍称缺斤短两,那个人很不耐烦,要我转告印度人要买就买,不买拉倒。买了些水蜜桃、苹果,马克西尼不但没有给水果贩子小费,连几毛钱都让贩子如数退还给他们,水果贩子就冲我发火,他们听不懂,只好让我替他们脸红。�
回到公寓后,我立即继续我的工作。他们却打开电视机悠哉乐哉地看起来,尽管他们一句汉语配音也听不懂却仍不停地笑,高声地议论着评价着,每听到音乐还起身手舞足蹈一番。印度人极擅于舞蹈,果然如此。�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马克西尼走过来俯下身子问我:“波比,翻译多少了?”�
“今天晚上睡觉之前可能完成一半,这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的话,我的脑袋要爆炸了。”我头也不抬地说。�
“你挺能干!波比。”他拍了拍我的后脑勺。�
“谢谢你!噢,马克西尼先生,你让我想起一个印度名人来。”我随意地说。�
“谁?”他很有兴致的问,“有人说我象拉吉夫·甘地。”�
“不。你更像电影《流浪者》中的拉兹,你很帅!”我说。�
“真的?”他哈哈大笑起来,颇得意地说,“我象拉兹?那可是许多印度青年的偶像。”�
“那个演员好象前几年刚死?”我问。�
“是的。波比,你们中国青年的偶像是谁?”忽然他问我。�
我一下子愣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问每个个体的人,偶像都不相同,要问全民族青年共同的偶像是谁,大概共青团中央主席也答不起来。我看着马克西尼那探询的目光,在脑子里让那些我从小到大崇拜过的偶像飞快地一一闪过,最后抓住一个。�
“就我个人而言,我最崇拜孙悟空。这说起来还和你们印度有点关系呢?”我胡诌道,“马克西尼先生,你知道孙悟空吗?”�
“谁?生-勿-孔?”他不明白。�
“你知道在中国唐朝时候中国有个大和尚玄奘到印度求佛经的故事吗?”我问。�
他拍了拍脑门,皱了皱眉头,晃然大悟地说:“噢,我想起来了,学历史时谈到中印文化交流时有这件事。”�“那个孙悟空就是玉帝派下来护送玄奘西行的大徒弟,会七十二变,火眼金睛,斩妖除魔,行侠仗义,本领大的很,要不是他,玄奘到不了印度,当时印度叫天竺国。孙悟空是机智、勇敢、正义的化身,还有点善意的恶作剧和不安分。”我向他解释,“我也属猴。”�“我只知道玄奘,不知道孙悟空。”他耸耸肩。�
“孙悟空只是文学形象,是虚构的。”我说。�
“原来你们也崇拜虚构的偶像?”他问。�
“人一旦被人崇拜过头,成了神,就会害人。人类的偶像不能产生于人类自身,最好是个神,甚至去崇拜一块殒石也比崇拜人要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