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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人贵人事忙,自然是不可能纡尊降贵的来见一个镖头,不过打发了管家来,也算重视了。赵恒办事干脆利落,前后不过两刻钟也就交接完毕。他先打发跟来的伙计回镖局,这便带着胭脂逛起来。虽然赵恒在出门之前就说随便逛,可胭脂到底不好意思真拖着他消磨时光,直接就请他带自己去了香料铺子。做油胭脂的原料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各色各样都得置办齐全。还有冬季里用的润肤瓯子、面脂之类,也得赶紧尝试着做起来,若是顺利,还能趁过年大赚一笔呢。胭脂想着,面上就不自觉带出笑意,引得赵恒频频偷看,最后忍不住问道:“可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来了?”“算是吧,”既然被发现了,胭脂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荡开一抹笑意,“要过年了,不管什么买卖也都好做些,正好寒冬漫漫,我也无事可做,就抓紧了多做些,也好攒些安身立命的本钱。”、“之后呢?”赵恒本能的追问道:“又要搬出去?”因有了之前被大家集体劝退的经验,胭脂也没明着说,只是沉吟片刻后,还是认真道:“人活着,总要有点奔头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赵恒倒不好再说,两人沉默着买了香料,赵恒都不由分说的替她拿了。沂源府果真不愧是整个大庆朝都上数的大府,便是拿香料来说吧,不光种类齐全,而且品质上佳,价格也实惠的很,有好几种竟比在青山镇买的少了三四成!从香料铺子出来之后,胭脂又去了猪肉铺子,张口要了五副猪胰。赵恒吃了一惊,“你要这些做什么?”那猪胰油腻腻的,粉红中挂着些白油,又软趴趴湿漉漉,实在有些令人作呕。赵恒素来沉稳大方,胭脂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当即笑出声,笑完了之后才解释说:“古书有云,猪胰质地细腻,可做猪胰皂,不仅能够祛除污垢,且能滋润肌肤,防止冬日皴裂,是好东西呢。”好东西?就这?!赵恒难得皱了眉头,看着那一大串油纸包裹着的玩意儿,有生以来头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刚买回来的猪胰难免腥臭,胭脂先在外头简单冲洗了下,晚饭后便去借了厨房使。这会儿午饭刚过,正清闲的时候,管厨房的刘大娘她们收拾好了也去休息,只将钥匙留给胭脂,说用完了把钥匙送回来就成。胭脂道了谢,又抓了一把铜钱,“打扰了,不成敬意。”刘大娘虎着脸往回推,“姑娘这是做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也没帮忙,又是镖局的厨房,姑娘给钱岂不是打我们的脸?”“话不要这样讲,”胭脂道:“厨房虽只是借用,可免不了要用些炭火,那些可是结结实实拿钱买的,难不成我受了您的人情,回头却要您填补亏空?”刘大娘怔了下,略一琢磨,点点头,“倒是这么个理儿,断然没有叫我们拿着公中财物做人情的事。不过我们贸然拿钱也不合规矩。这么着吧,姑娘先用,用完了我们自有人去查验,看用了什么、用了多少,都一五一十的记在账上,月中月末两次拢账,花了多少姑娘补上也就是了。”这倒是个好法儿,既全了人情,又不必担心徇私舞弊。胭脂笑道:“也好,既如此,那我就自去了。”天色已是有些暗了,不过余晖尚在,况且还有院中的积雪映照,清洗猪胰这样的活儿倒也不必点灯费蜡的。胭脂正将猪胰放在木盆中用心漂洗,却忽然听到外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女子的低呼。“你莫要这样拉拉扯扯的,叫人瞧见了不好!”是胡九娘,这个时候她来这里做什么?“你倒说说我怎样,杀人了还是放火了?”紧接着便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又冷笑道:“老子看中了一个女人,难不成”胭脂本能的停下手中清洗的动作,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说话的是郭赛。对于郭赛此人,胭脂真的看不透,又兼镖局上下对他的态度十分复杂,越发难以接近了。她想到之前徐峰话里话外数次提到过的,还有卢娇毫不掩饰的嫌弃,不由得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趴在门缝望外瞧。现下厨房内外都有些昏暗,不留心盯着根本发现不了,且一般这个时候厨房里都是没有人的,没事谁也不会往这上头想。就见郭赛一把抓住胡九娘纤细的手腕,眯着眼睛看她挣扎。胡九娘急的脸都白了,一边胡乱看向四周,生怕别人看到,可另一边却又本能的希望会有什么人跳出来救自己。“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喊人了!”说着,她眼眶里竟然就掉下泪来。泪珠顺着下巴滴到郭赛手背上,他像是被烫到似的顿了顿,紧咬牙关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松了手,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无奈的放软了声音说:“别哭了,我也没怎么样。”胡九娘飞快的抽回手,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抽抽噎噎的道:“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吧!你这样年轻有为,又是受人敬仰的三当家,便是赵大哥也对你青眼有加,多得是出色的女子来配,又何必”话音未落,却见郭赛一张脸瞬间铁青,太阳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