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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报家门说她是陈妍的朋友汪虹,现在就想来我们这儿住,问是不是还可以?
我问为什么陈妍不打电话来?
她说陈妍生气了,给她联系好了住地儿她又没影儿了,因此让她自己打电话。
我一笑,问她现在在哪儿。她说在瓦茨拉夫广场大马屁股下面。我说你呆着别动,我们开车去接你。也用不着问模样儿打扮,在洋人堆儿里找中国人,容易得很。
布拉格市中心有一个小小的广场,以瓦茨拉夫公爵的名字命名并矗立着他的塑像。捷克所有的群众运动——从抗议苏军入侵到致使捷共下台的和平示威——都在这里举行。据捷克史书记载,这位瓦茨拉夫公爵是一位民族英雄,也是波希米亚王。他骑马持戈,身披铠甲,注视着布拉格的万丈红尘。
所有中国人约人见面几乎都在这里——不是因为这里著名,而是因为这里方便骑士身边就是地铁口,而布拉格的三条地铁线路均在此处交汇。
一说马屁股,中国人全明白。
余阳开车,我和马光发坐在后面,三人兴致勃勃地奔布拉格Center而去。
到了大马骑士旁边,根本没有车位。余阳不敢熄火,打开双蹦儿刚要下车去找,却见一个穿件黑风衣的年轻中国女子拎个大包笑盈盈地走上前来:
“是田力和余阳吗?”
余阳把张脸笑得稀烂,连声说就是就是,这里不准停车,快上车快上车。
汪虹急忙上车,就坐在余阳旁边,绝尘而去。
进了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汪虹小姐:大约1米60左右的身高,略嫌丰满,说不上漂亮,可也不难看。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带一点儿天津口音。当时我们仍在打包斯基的HOUSE住,属于我们的是楼下一层,除了卫生间和厨房外,仅有一间卧室和一间客厅。卧室有两张床,余阳独住。我不习惯和别人同住,便睡在客厅里,客厅有一张沙发床。如今汪小姐来了,我平时再粗陋今天也要绅士一点,便对汪虹说:“你睡我这儿,我睡厨房。”
厨房很大,而且也有一张大床。
汪虹急道:“这怎么可以,还是我睡厨房吧。”
我说:“不用争了,你是客人,再说你一个姑娘家睡在这儿也不方便,我们进进出出的。”
听了这话,汪虹便不再言声儿。
闲聊了一会儿,天色已晚,我们便各自安歇。
我不知道余阳睡得怎么样,我是根本睡不着——绝不是因为间壁有了一位女性,我还不至于如此。而是因为这位汪虹小姐一夜大呼小叫、呓语连篇。
显然,她在噩梦缠绕之中。
早晨,我刚起床,余阳已经在准备早餐。待我洗漱完毕,牛奶、黄油和各式甜点已经摆好了。我坐下便吃,余阳却不坐,乍着手在厨房转了两个圈儿,问我:
“汪虹还没起呢?”
“我怎么知道。”我说。
余阳想了想,便去敲客厅的门,并伴以专为与女性说话而备的甜美气嗓子:
“汪虹,起来了吗?该吃早点了,一会儿牛奶该凉了。”
把我麻得几乎端不住碗!
汪虹出来了,蓬乱着头发,睡眼惺忪。先向我们一笑,然后钻进了卫生间。不大一会儿,已经收拾的光鲜锃亮。余阳双手捧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奶,送到汪虹面前。这汪虹怕也没受过这种待遇,唬得她一连声儿地嚷:
“不行不行,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我笑了,对汪虹说:“余阳是绅士,客气的还在后头呢。”
余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吃着饭,汪虹便问我她每天应该出多少房租和饭钱。
我说免了吧。
她说那怎么可以?陈妍已经跟她说好了,要分担房租的。
我烦了,说那你就去她家住吧。
余阳赶紧出来解释,说汪虹你不知道,田力就这脾气,你就踏踏实实住着吧。
汪虹仍在发愣——后来她告诉我,她走遍欧洲都没见过我这样的人。
吃罢饭,汪虹要洗碗余阳不干。俩人又争了一气,余阳让步了,说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正好得去趟三区税务局,你就受累吧。
余阳开车走了。
汪虹洗碗,我坐那儿跟她聊天儿。她问我附近有超市吗?我说干嘛?她说你们不收房钱已经太那个啥了,怎么好意思再白吃?我去买点东西。
我说你累不累呀?
这时她已洗完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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