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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是你爷爷的交待?”权仲白这回倒是理直气壮,他一摊手,“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这件事我出面都不好,只有杨七娘给封子绣说说情,没准还能管些用处。还得看他给不给这个面子了,真要有心和孙家作对,他燕云卫兵马全出,孙家没有两个月就能被查得个底儿掉。老太太的病情,瞒不了多久的。”
一听说是老人家的意思,蕙娘顿时没了二话,她靠在迎枕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看着倒是比刚才气息奄奄的样子精神多了——也不烧胃了,也不作呕了。沉吟了片刻,方道,“你要是真想帮孙家,我这里倒有个主意。”
“我虽然要帮,但却决不会为了这事耽误医疗。”权仲白丑话说在前头。
焦清蕙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谁让你说这个了……来年选秀,家里似乎真要出个族女,这时候谁都不能太得意了,你不妨把封锦这话往家里一递,家里能量大,牛家的把柄他们肯定也握着呢,再卖孙家一个人情,孙夫人要是会做事,这时候就把这把柄丢给娘家,由宁妃出面拉淑妃下水,毕竟现在相对淑妃来说,宁妃可不是弱了一星半点,她也需要时间重振旗鼓,培养羽翼……届时杨家、牛家相争,宫里就乱了,皇上就是要动太子,也得顾忌影响,保两年太子,不是什么问题。孙侯出去几年,两三年后,怎么也要回来了。到时候孙家有了主心骨,孙夫人也出孝了,你还为孙家操什么闲心呢?”
这一计简单明了,走的就是阳谋,丝毫没有一点卑鄙龌龊之处,摆明了就是四处拨火、两面卖人情,得了孙家感激,又给将来权家女腾出一点往上发展的空间。要想得再深刻一点,朝局牵制,有了两年时间这么一缓冲,孙侯回来,又耽搁个一两年。真成功废了太子,那也是四五年后的事了——这都还是脚步快的,这期间,权家女要能成功入宫,再生个儿子,很多事还真不好说呢。毕竟几个皇子,身子都有问题,会不会半路夭折,都是难说的事……
权仲白稍微一琢磨,就不禁叹息,“这么复杂,亏你想得出来。不是让你少用点心机,免得伤了胎气吗!”
“这就是眼睛一开一闭的事。”这倒是对蕙娘最好的称赞,她嫣然一笑,“你自己想一想,这一计,没触犯你的任何一条清规戒律吧……不是说了吗,什么事都得商量着办,你要觉得我的主意好,你就照着办去吧。”
权仲白也的确是守信的人,既然承诺了老太爷要尽力保住太子,又答应了焦清蕙,以后遇有分歧,要各凭本事说服对方,对外却须夫妻一心,秉持一个调调。这件事,他本来信任封锦的操守——会问东宫的身子,还是想要两全其美、问心无愧:如果东宫身具病根,他扳倒孙家,也算是师出有名,可以向皇上交待。可万一东宫的身子还能调养得好,公器私用,封子绣怕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只要稍一犹豫,杨七娘这边说情信一到,孙家之危也就暂时解开……
但人性,从来都是最不可信的,他要比谁都更明白这个道理。蕙娘这一策,是用朝势钳制皇上,却又不使权家出面,毫无风险,还落了人情。他也没有不用的道理。
过几天,权神医进城扶脉的时候,顺势就向权夫人挑明了这么一桩事儿,再随意出了主意,“婷娘不是马上就到了吗?这时候闹着废后、废太子的,选秀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去?别赔了雨娘,婷娘这儿还亏了。还是得让宫里再热闹一点,皇上投鼠忌器,即使知道孙家底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动手的。”
他提了牛家、淑妃几句,权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等权仲白走了,她把话带给良国公——这对父子关系不大好,权夫人经常居中传话。
良国公听了这一番说话,都要沉吟不语,半天才叹一口气。“这个焦氏,远在香山,都能讨长辈的欢心,也实在是本事。”
权夫人其实也就是高兴这个,“真是百炼钢成绕指柔,仲白好听她的话!之前多反对雨娘的婚事,现在也不提了,居然还关心起婷娘入宫后的前途……这一计要成了,婷娘面对的局势,说不定是比我们想的还要更好。焦氏手腕圆融大气,固然难得,可最难得还是仲白居然不反感她的手腕,还能帮着说话——不是我偏袒焦氏,比起林氏,她是更能处处周全一些,起码,伯红可没仲白这么刺头。”
权仲白有多不驯,良国公这个当爹的难道不清楚?权夫人这番话,实在也是意有所指:权伯红这几天正和林氏生气呢,这可瞒不过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林氏也实在是着急了一点,通房的孩子还没落地,她就把人家的亲嫂子,自己陪嫁大丫头出身的心腹给拔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