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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便失去兴趣,“你觉得好就行了。”
几天独眠在山野地里,那么大的后院就住了几十口人,清静是清静到了极致,可也真有些怕人,
蕙娘今天看权仲白就特别顺眼,她难得体贴,“总算舍得从城里回来了,累着了吧?让萤石给你捏捏肩膀?”
权仲白搓了搓脸——就不说蕙娘也能看出来,他的确是很疲惫的——“算了,我一会自己舒展舒展筋骨就舒坦了。”
有兴致抬举你,你还不领情。蕙娘嗯了一声,还是耐着性子,“那就梳洗了歇息一会,正好吃晚饭了。”
要不然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要在从前,权仲白再烦累,也是会叫两个病者进来号脉的,这样他自己心里也舒服一点。可现在么,堂屋里清凉幽静,□样样都是齐全的,竹床上搁了凉被,八仙桌上摆了甜碗子,青瓷碗壁上蒙了一层细细的雾气,看着都解暑。丫头们已经捧出了成套全新散发着香味的家居便服……
他梳洗出来,换了衣服,才真觉得疲惫了,虽说多年工夫,作息还是不乱的,并不愿睡,可到底还是扑倒在竹床上,浑然忘却了仪态二字。蕙娘瞥他一眼,知道他不愿让丫鬟近身,便自己拿了美人拳,没大好气地给权仲白敲肩膀,“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吧?”
“能合眼就不错了。”权仲白□一样地抱怨,“孙太夫人去世前就起码折腾了有两个通宵,后来皇后听到消息,悲痛过度又昏过去了,这又折腾了一两天。才回家睡了一晚上呢,几户人家又都病了……唉,真烦死人了,吃饱了闲得慌,有一点事,就都各显神通地折腾!”
“这么说,孙太夫人是自然过身?”蕙娘的动作不由一住,权仲白却并不答话,弓起背责难地抖了抖肩膀,她只好多捶几下,以示会意。
这才把二公子的回话给换出来了。“是自然过身啊,哪里会是不自然呢?那是皇上的岳母,除我之外,太医都还要过来号脉的呢。”
他的语调有几分嘲讽,可蕙娘却不禁轻轻地嘶了一口凉气,“这……皇上是起疑了?”
“吃过药的。”权仲白说,“他们号不出什么不对,这也是该走的程序,谈不上起疑没起疑,反正人过身之前,还明白过来一会,同孙夫人说了很多话。还说孙夫人‘这么多年,太不容易’,令几妯娌兄弟,‘以后都听你大嫂的话’。孙夫人哭得和什么一样,现在都不能理事,孙家正忙着办丁忧呢,除了侯爷在外,一家人全回来了,皇上居然也都准了。”
这轻描淡写几句话,简直不知蕴含了多少政治博弈,哪一句话都是经得起重重推敲的。可权仲白的语气却无比烦厌,蕙娘也没有再往下问,她转开了话题。“对了,桂皮和你提起过没有,他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便把桂皮和石英的婚事给交待了一下,权仲白这回倒来了兴致,“石英就是你身边那个管事的丫头?生得略矮的那个?”
见蕙娘点了头,他有点吃惊,“桂皮这小子,眼光素来是高的。你身边陪嫁里俏丽的不少,怎么,他倒看上这一个了?”
“她爹是跟我陪嫁过来的大管事。”蕙娘也没有瞒权仲白,“宜春票号那边就是他在走动……人家可不比你,一生下来就□俱全,也要懂得为自己打算嘛。”
这也没什么不能明说的,毕竟关系就摆在这里。少爷身边的近人、少奶奶身边的近人彼此结合,是大家得益的好事,小夫妻之间的关系也会随着这种联姻的增多越发紧密。但权仲白却觉得很没意思,他又塌了下去,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再说,石英人才也不错啊。”蕙娘不免也为石英分辨两句,“在我身边,她也算是很能说得上话了。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她生得不好,那就一无是处了一样。”
权仲白没搭理这个话茬,他伏在竹床上出了一回神,忽然问蕙娘,“可我记得你屋里主事的倒并不是她……是你留在立雪院看家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绿松。”蕙娘抿着唇笑了。“你这回在立雪院,住得还可心吧?她安顿得好不好?”
权仲白却一下翻身坐起,让蕙娘的美人拳给落了空,他面上一片严肃,竟是罕见地将风流全都敛去,换上了严霜一样的凛冽。
“丑话说在前头。”二公子说。“我这辈子就没打算抬举通房、收容什么妾室。焦清蕙,你要是怀了什么心思,打着什么铺垫,还是趁早死心,免得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别的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但这件事,我是决不会改。”
听其责难语调、观其炯炯双目,二公子非但态度坚决,并且对蕙娘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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