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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欣慰,种种心绪似荷叶上滚聚一处的露珠,相互挤碰,却谁也无法将谁吞没,最终只能化做若有似无的轻叹:理还乱,就暂不理了吧。掀帘唤回锦瑟等人,重新上路。
锦瑟回到车内,见一面花今朝沉稳大方不复方才拘谨,独坐了车内一隅,默然无声中竟有几分冷峻和亲近不得,另一面自家夫人倒笑得甚是和蔼慈爱,体贴地跟他打着商量,“这几日密室马车想必闷坏了吧,骑马如何?”
锦瑟失声叫道:“夫人!”
傲初尘抬手制止,只笑吟吟等今朝答复,后者扬眉,“正想舒展筋骨。”
二人下车换马,并骑前行。夹在两山之间的大道在面前绿莹莹地铺开,与尚还微冷的北方的天空相接,轻寒的空气别样舒爽。傲初尘驻马,鞭指前方道:“过了这山口,就算出了彤梧城,你敢不敢与我赛马,先到为胜?”
今朝侧头看着身边这按年龄算来早已过了鼎盛时光的女子,她眉眼间的飞扬神采竟是连少年人都要赞叹。然而,她真就那样信他?
“驾!”清啸一声,今朝一马当先。傲初尘莞尔一笑,打马去追。被远远抛在后面的锦瑟急得跳脚。叫喊声从耳边划过,随着疾驰的骏马山野很快就听不见了。逆着北方的清寒驰骋,马鞭的亮响击裂结成一块的冬末的屏障,溅起星点碎绿,心情和精神也如冬去春来,冉冉希望就在眼前。
今朝轻松取胜,也许本可以乘着良驹绝尘北去,但他却停了下来,回马等待。稍后赶上的傲初尘却是拼了全力,此刻鬟髻松散,面染红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其间想说什么,却笑得咳嗽起来。待止了咳声,抬头见今朝蹙眉看着她,大概是不惯世上还有她这样放浪形骸的“贵妇”,洒然一笑道:“十五年一舒胸怀,何其快哉!”个中滋味,今朝无由体会,然而立马春山,脸上却渐浮起笑意。
一支金钗自初尘发间滑落,今朝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攥在掌心。傲初尘从今朝手中接过发钗,两人相视一笑,闲闲地驱马道旁。初尘望向钰京的方向,忽然回头道:“这一路上我若称你公子恐怕多有不便,不如我便唤你‘朝儿’吧。”
不防备,今朝的心房被猛然撞开,那在不期望中渐渐淡忘的心事一瞬间清晰起来,渴望得无以复加:陛下、娘娘、伯父、伯娘叫他“今朝”,母亲记忆中似乎从未唤过他的名字,只有父亲才会慈爱地叫他“朝儿”。父亲自然是他爱戴崇敬的,然而多希望母亲也能叫他一声
“朝儿。”他没有反对,她就当是默认了。
笑容沿着山川大地,绵延开来。但愿北方的冬天,也早早过去。
被送回“家”时据说北方暴雪,风雪经由玄都到海都的商道,被困商旅、车马、财物不计其数。事态严峻,“父亲”亲往视察。家人说接到信的“父亲”已经在返京途中,算时日就快到了——既然还没到,他便自称日夜兼程、疲惫不堪,被人服侍着温汤沐浴,高枕安卧饱睡一觉。醒来入夜,半明半暗的柔光下看见一张风尘仆仆,胡茬新长,真正称得上“疲惫”的清瘦面庞。但这些丝毫无损传闻中西甫玉廷王的俊美无俦,甚至更显得霸道硬气,势如山岳。
“朝儿!”急切的呼唤只换来木然的回应——他是连城,不是今朝,当然,也姓花,花连城。倾之叹了口气,抬头以目光询问守在一旁的大嫂。
植兰淡淡地看了一眼,安慰道:“只是失忆,没什么大碍。”
这种事情也能被大嫂轻描淡写成小事一桩,花倾之有些头痛。“好治吗?”他问。植兰解释道:“失忆有两种,一种是因为不愿记得,所以忘记,只要解开心结,自然就能记起;第二种是由于头部受伤,这个没有治法,但有时又可以不药自愈。”顿了顿,她冷静地下了结论,“今朝是后者。”
钰京异象,北方暴雪,南边的十步杀蠢蠢欲动,似乎跟朝中还有牵连,三十年平静无事的帝国似真到了该出妖孽的时候。去罹和杜蘅离开后至今杳无音信,不知去向;窈莹却来信说殷绾身子又不大好,已是几度生死徘徊,累得傲参心力渐衰;琼华公主与驸马左骥闹了别扭,回宫一住三月,驸马不来接,公主不肯回,季妩异想天开地让他开解——真真奇怪,琼华公主玉体娇贵,不肯为丈夫生儿育女,难道也要他管?好端端,今朝又坠崖失忆国事家事,一团乱麻。
花倾之思绪纷乱之时,连城坐了起来,看着他的侧影,见他挺直的后背随着一声轻叹似是不堪重负地微微弯了下去,心中不忍,口中唤出两个字,“父亲。”
轻轻二字却如银瓶乍破,花倾之倏然凝视唤出这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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